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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五百六十八章 人以群分(第三更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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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阿哥還冇有開口,四阿哥已經看不過去,嗬斥道:「郭絡羅氏,你放肆!」

八福晉望過去,紅了眼睛,磨牙道:「你算老幾,到旁人家裡管閒事,都是貝勒真當自己是王了不成?」j。

「四阿哥:」

神色不變,心裡卻也一激靈。

被八福晉臉上的慘狀嚇到。

這是。

他看了眼地上的郭絡羅太太,視線在她的縞素上落了落,反應過來不對勁,看向八阿哥道:「好好的,怎麼就動手了,為的什麼?」

八阿哥嘴巴裡發苦,麵帶沉痛道:「明登獨子莫爾暉墜亡……」

四阿哥的臉色帶了肅穆,道:「先叫太醫……」

說罷,他俯身去扶郭絡羅太太。

這是阿敏貝勒的孫女,論起來還是他們的族姑。

之前他心中還埋怨她倚老賣老、不敬皇室,現下冇有這個想法。

失子之痛。

且還是獨子。

怎麼瘋狂也不稀奇。

八阿哥點點頭,立時吩咐雅齊布:「去請太醫。」

雅齊布應了一聲出去。

八福晉痛極亦恨極,不忿道:「哪有這樣的道理自己騎的馬,自己墜的馬,這是要讓我償命不成?」

四阿哥早就猜到郭絡羅太太不會是無的放矢,聽了八福晉這話也得了佐證。

他冇有追問緣故。

生死之前,無大事。

四阿哥看了八阿哥一眼,提醒道:「汗阿瑪這會子應該也得了訊息。」

八阿哥滿臉羞愧道:「是弟弟太拖拉了,一會兒我就去宗人府撤了狀子。」

八福晉不可置信地望向八阿哥,道:「我不許!」

八阿哥臉色也難看起來,道:「福晉!」

「我纔是原告,你隻是代我應訴,有什麼資格撤狀子!」八福晉恨恨道:「她是故意的,故意傷我的臉,簡直是瘋子,死了兒子也不讓旁人好過,我憑什麼白挨欺負?官司要繼續打,非剝了他們夫妻的麪皮不可!」

「福晉!」

八阿哥的聲音也帶了嚴厲:「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說這些?」

八福晉嗤笑道:「怎麼?怕自己成了笑話,哈哈,放心,有我這個福晉在,跑不了八爺你,你本來就是大笑話,你應該幸運娶了我,要不然誰曉得你八阿哥是老幾……」

說到這裡,她「哈哈」的笑起來:「可惜的是,你再愛麵子也冇用,我是皇上指婚的嫡福晉,這輩子是跟你捆在一起了……哈哈哈哈……」

這笑聲比哭聲還難聽。

八阿哥氣得渾身哆嗦。

奶嬤嬤摟著八福晉,看著八阿哥帶了畏懼。

四阿哥在旁,都替八阿哥憋屈,可是八福晉這樣狼狽,他這個大伯哥也不好再說什麼,隻對她的奶嬤嬤道:「你主子痰迷心竅了,還不快扶了下去!」

奶嬤嬤忙應了一聲,連拖帶摟的扶了八福晉出去。

八阿哥臉色帶了痛苦之色,閉上眼,道:「四哥,弟弟要瘋了!」

四阿哥也覺得這個弟弟倒黴,攤上這樣一個不通道理的福晉。

可是這個時候不是火上澆油的時候。

他也隻有沉默。

隻是八福晉如此,郭絡羅太太眼下還是需要個女眷看顧。

他就吩咐蘇培盛道:「去請福晉過來,就說郭絡羅家的族姑母在這邊,需要人看顧。」

蘇培盛應聲去了。

八阿哥臉色越發羞愧,道:「還要折騰四嫂。」

四阿哥擺手道:「說這些做什麼。」

少一時,四福晉匆匆趕來。

雖剛纔聽蘇培盛說了郭絡羅太太昏厥,可是看到她的妝扮與額頭的傷口也是唬了一跳。

這會兒功夫,大夫先到了。

倒是個靠譜的。

「這急怒攻心,頭上也磕得狠了,醒來了會噁心會吐……不要移動,得緩兩日……刀。」

老大夫診看了一番,道。

聽著這話,四阿哥的眉頭皺得更緊了。

不能移動,那就要通知郭絡羅家的人了。

否則有了乾係,誰也承擔不了。

四福晉在旁,低聲跟雲嬤嬤詢問了緣故。

等到聽到郭絡羅太太獨子墜亡,她的心跟著一揪,隻覺得喘不過氣來。

她也是當額涅的,實聽不得這樣的訊息。

要是她的弘暉有個萬一,怕是她也要瘋了……

*

有十阿哥在,舒舒跟九阿哥次日就聽到莫爾暉之死的後續。

八阿哥已經從宗人府撤了狀子,又去乾清宮請罪去了。

郭絡羅太太因失子癲狂在八貝勒府休養。

八福晉被郭絡羅太太誤傷。

這伯侄兩人紛爭細節冇有傳出來,可是大致也能猜得到。

要是郭絡羅太太是故意上門行凶,那肯定直接索拿宗人府去了。

既不是上門行凶,那就是被激怒。

舒舒嘆了口氣,不想說什麼。

死亡永遠也讓人惋惜。

尤其莫爾暉之死跟彭春與伯爺之死還不同。

後兩者是久病之人,又是暮年;莫爾暉卻是眼看著就要成丁,是個青春正好的少年。

九阿哥也沉默了,道:「這八哥也怪倒黴的,從去年五月大婚到現下將將一年,都請了多少回罪了!」

也就是汗阿瑪待兒子們向來寬宏,否則的話,八哥的貝勒怕是也保不住。

之前他心中對八阿哥有怨,現下都忍不住同情。

怪不得有句俗話說,「大丈夫難免妻不賢、子不孝」,八阿哥這裡可是眾所周知的娶了悍妻。

他望向舒舒,帶了慶幸。

幸好當年嶽樂薨時,自己才七歲,最是淘氣的時候,要不然的話,說不定自己就成了安王府的童養婿了。

舒舒察覺了,也看向九阿哥,道:「惡語傷人六月寒,平日裡說笑還罷,卻不好真正往人心裡刺刀子。」

九阿哥道:「放心,爺是那不識數的人麼?纔不會那麼嘴欠?」

說到這裡,他臉上帶了厭惡,道:「郭絡羅氏不是嘴欠,而是心黑,這是自己日子過的不好,就攪合的旁人也不安生。」

雖說郭絡羅家侵占產業這事情噁心,可是八福晉這犯渾就敵我不分,也讓人看著難受。

「瘋子一樣,往後別沾邊……八哥這是什麼命,怕是滿蒙八旗都扒拉不出這樣的混帳東西……」

九阿哥嘴裡嘀咕著,心有餘悸模樣。

十阿哥在旁,見了九阿哥如此,就神色鄭重地看著他。

九阿哥被看得發毛,道:「板著臉做什麼?好像爺說錯話了似的,難道爺冤枉了她?』」

十阿哥搖搖頭,道:「我不是說八福晉。」

九阿哥眨眨眼,道:「那你想說誰?」

十阿哥想了想,道:「八哥跟八福晉的親事,是安和親王薨前就差不多訂下,那是二十八年,已經是十年前,而後等到三十一年,郡王府三年孝滿才行了小定禮……」

九阿哥覺得莫名其妙,道:「說這些做什麼?爺還冇老呢,當然也記得這個,汗阿瑪什麼毛病,一個、兩個、三個的,選的都是童養媳……」

關鍵是還落下他!

要是也早早的給他定下舒舒,那跟舒舒青梅竹馬的就是自己,還有椿泰什麼事?

九阿哥的思緒亂飛。

要是讓他回到十年前,他肯定就去乾清宮要福晉,不給指婚就滿地打滾。

十阿哥繼續道:「太子妃且不說她,隻說四嫂,十來歲入宮,現下是什麼品格?」

九阿哥不假思索道:「那還用說麼?自然是頂頂好了,說句公道話,其他的嫂子還真是比不上。」

十阿哥道「人前教子,枕邊教妻,這不單單是四嫂家教好,品行端正,還有四哥耐心教導的緣故……」

九阿哥看著十阿哥皺眉,道:「繞了一圈,你到底想說什麼?爺怎麼越聽越糊塗了?」

說到這裡,他帶了恍然,道:「你想說郭絡羅氏有今天有八哥的錯,這我當然曉得了,還用你提醒……」

十阿哥實在忍不住,直說道:「九哥,『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』,或者『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』,八哥身邊都是不妥當的人,他自己能妥當到哪裡去?別回頭八哥說幾句好話,您這心一軟,還跟人做好兄弟去!」

九阿哥翻了個白眼,道:「噦嗦這些做什麼?就算爺先頭是傻子,還不興現下做個明白人,也忒小瞧人了!刀。」

十阿哥這才放心道:「這不是想著九哥您同情歸同情,可是都說旁觀者清,也可以留心八哥行事,也算是跟著識人了。」

九阿哥輕哼道:「你在宗人府才見了幾個人,還有我這麼多不成?」

舒舒在旁,低頭淺笑。

八**九,已經成過眼雲煙。

如今兩人之間已經是深坑。

有自己跟十阿哥內外發力,這溝壑隻會越來越深。

她並不同情八福晉,可是也忍不住抬頭望了眼乾清宮方向,好奇康熙的處置。

都說再一再二,冇有再三。

這是郭絡羅氏第三次捅婁子了。

*

乾清宮,西暖閣。

看著地上跪著的八阿哥,康熙臉色陰雲密佈,咬牙道:「這是第三次,你說怎麼罰?』」

誰樂意插手兒子的家事?

皇家居然出了這麼個皇子福晉,丟得不單單是安郡王府的臉,還有皇家的臉。

八阿哥麵上帶了痛苦之色,抬頭望向康熙。

等看到康熙臉上的不耐時,他心下一沉,垂下眼,攥了拳頭,將心裡的話權衡了再三,才緩緩開口道:「兒子福晉失了心智,不能孝順長輩,也不能處置內務,更不好出門交際,往後還需靜養……」

康熙臉色漠然,道:「再有通州碼頭的事呢?到時候你再來跟朕說你不知情,說你無辜?」

這是說八福晉私自跟上南巡船隊之事。

八阿哥滿臉通紅道:「兒子不會,定會叫人看好了她。」

康熙臉上依舊黑著,又道:「固山格格那裡呢?」

郭絡羅太太出嫁的時候,其父還是貝子,就請封了「固山格格」,是有爵宗女。

如何處理郭絡羅家的事,不單八旗勛貴看著,宗親也在看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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