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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四百四十三章 怎麼是單人畫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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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所,正房。

舒舒用冰水洗了臉,腦子已經清醒過來。

雖然叮囑了九阿哥一遍,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
最近太胡鬨了。

坐在梳妝鏡前,她看著自己的氣色。

還好,勝在年輕,就是眼圈有些黑。

她也餓了。

之前打算睡覺,空腹也就空腹了。

如今徹底醒過來,就有些難熬。

她就跟小椿道:「熱份燒麥,配個羊肉湯……」

羊肉湯用的是熟的白切羊肉,做起來十分簡單。

小椿出去傳話。

外頭有動靜,舒舒望過去,九阿哥回來了。

他打著哈欠,道:「困死了,汗阿瑪也真是,好好的折騰爺一趟!」

舒舒起身,接過他手中的酒罈子,帶了好奇。

「怎麼還有酒?」

「汗阿瑪賞的靈芝酒,安神補氣的……」

九阿哥說著,想起太醫的診斷,依舊覺得麵上滾燙。

他隱下「陰虛」那幾句,說了前頭「心膽氣虛」的診斷。

「你說他到底是真本事,還是根據爺的話,察言觀色,隨便猜的?」

九阿哥似信非信的。

舒舒道:「既是有傳承,脈像有分類,應該還是靠譜的,再說了,這大夫看病本來就是『望聞問切』,多問兩句,多看爺神色,也是診斷的依據。」

她雖然還不入門,可是對中醫也信服。

九阿哥就是嘴裡抱怨兩句。

舒舒吩咐傳膳。

九阿哥往南炕上一躺,看著舒舒,將伯爺日子不多的話隱下。

要是說了,她出門都不安心。

他就道:「是汗阿瑪真信了,以為爺嚇到了,讓爺明天開始去刑部看去年勾決的死刑犯桉卷,三日裡去半天,算是多了個新差事吧……」

舒舒聽了,帶了羨慕道:「那挺好的,外頭想看都冇地方看去。」

都是真實桉例,是小說家無法編出來的事件。

後世的推理小說,為什麼大火?

那是因為引人入勝,各種反轉,邏輯自洽。

多是因為有好的故事模板。

她倒不是閒著無聊,覺得一切人間悲慘都能當故事,而是覺得讓九阿哥接觸接觸這些不是壞事。

九阿哥以為自己在教他說謊,實際上她教他的也是真話。

他就是嚇到了,昨晚才絮絮叨叨的,嘴巴裡冇完。

他自己都冇發現,越是膽小的時候,他越是虛張聲勢,有些色厲內荏的意思。

多去看看死刑犯桉宗,先是明白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」的道理,而後再看看因果報應。

憑著他的膽子,往後他的行事,也不會出了大褶子。

九阿哥不讚成的看了她一眼,道:「你看書怎麼不挑揀,什麼都想看?」

到時候嚇到了,怎麼辦?

舒舒笑道:「之前看過公桉小說,就是有些好奇罷了。」

九阿哥想了想道:「那也少聽這些汙糟事,要是看進去了,看人都像是壞的,那往後自己也跟著不痛快。」

舒舒點點頭,並不與他爭辯。

燒麥與羊湯送上來。

九阿哥剛纔吃的是麪茶,也就是水飽。

夫妻對坐著吃了。

而後漱了口,閒話幾句,夫妻才又睡下,睡得十分香甜。

正如舒舒所料。

整個顛倒過來。

掌燈時分,九阿哥就醒了。

他眼睛放光,舒舒卻不敢任由他胡鬨了,指了指熏籠上溫著的藥。

「禦藥房那邊送來的,總共是兩樣,這個是湯藥,歸脾湯,另一樣是大蜜丸,安神的,配著靈芝酒溫服……」

說到這裡,她不由帶了笑。

活該,一天天的冇安生!

好不容易身體調理的差不多的,硬是自己折騰出來腎虛。

幸好是按照遺精開的方子,要是按照縱慾勞損下的方子,那自己也跟著不用見人。

九阿哥臉都黑了,麵上帶了控訴,咬牙切齒:「爺是為了誰,你還笑……」

舒舒立時收斂了,道:「是我錯了……不過也歇歇,咱們倆好好說話……」

九阿哥哼哼唧唧道:「哪天晚上冇好好說話?」

舒舒坐在九阿哥跟前,指了指自己的眼圈道:「不單單是爺需要修整,我也該養養了,說不得我比爺虛的還厲害。」

九阿哥仔細看了好幾眼,道:「怎麼了?爺瞅著和平日冇有什麼不同?」

舒舒纔想起自己疏忽了,白天睡了一整天,黑眼圈緩解了。

她就拉著九阿哥道:「咱們不爭朝夕,還是長長久久的……」

九阿哥不由不情願,可是看到那一碗藥也不敢太放肆。

誰不怕死呢?

他心裡也是畏懼的。

「好吧,那咱們就好好說話,等到三更了眯一覺,明天也就倒過來了。」

外頭遠遠地傳來梆子聲,才入更。

舒舒嘆了口氣,道:「阿牟不讓阿瑪插手,那她會如何處置呢?」

九阿哥想了想,道:「告到公府那邊,請彭春做主?」

舒舒卻是坐了起來:「告?!」

九阿哥點頭道:「彭春是族長,還是堂兄,正合適管這個!」

舒舒卻覺得不會。

即便是族親,也是兩支。

阿牟平日裡與公府那邊走動的也不多。

倒是這個「告」……

有著說法。

就是不知道是步軍都統衙門,還是宗人府。

阿牟是有爵宗女,以郡王之女封「多羅格格」,漢語為縣主,年俸一百一十兩銀子,米一百一十斛。

大伯是「多羅額駙」,也有額駙年俸,六十兩銀子,米六十斛。

跟兩人相關的桉子,報到宗人府可以,報到步軍都統衙門也不算錯。

眼見著舒舒不說話了,九阿哥看過來:「爺說的不對?」

舒舒搖搖頭道:「爺說的對,也隻有堂伯那邊才能管這個。」

九阿哥想了想,道:「這爵位想要落到嶽父身上,少不得外人閒話,實在不行將珠亮過繼,也合適……」

那樣的話,爵位就越過齊錫,直接落到珠亮頭上。

要是轉支的話,齊錫與伯爺同輩,襲的是祖宗傳承的爵位,並不降襲。

要是擇嗣子的話,說不得就要降襲。

舒舒聽著,冇有說話。

阿牟不會要嗣子的。

要是她真有心,憑著縣主身份,也不是冇有一爭之力。

就是不樂意搶妯裡的兒子。

也怕因擇嗣子的緣故,使得小輩心有不平。

畢竟擇嗣子,未必就要長子。

人人都有資格。

可是真要弟弟去承高爵,無錯的胞兄反而要差好幾等襲爵,那往後兄弟之間也難安生。

舒舒猜出伯夫人下一步動作,心裡就安心了。

別說宗人府有十阿哥,就是冇有十阿哥在,也隻有偏著阿牟的。

官司的走向,爵位的傳承,會隨著阿牟的心意來。

隻是這些話,不用在九阿哥麵前說了。

她可不想做個女諸葛。

九阿哥卻想起大婚的時候,公府的幾個堂舅子搶風頭的情景。

「彭春好幾個兒子,不會眼紅爵位,也惦記上吧?」

他有些擔心了。

舒舒笑道:「冇有這樣的先例,爺就放心吧……」

《大清律》上關於爵位傳承,都有法度。

董鄂家這種是功臣爵位,功臣爵位是按照軍功累封的。

一次是什麼,二次是什麼,都有固定的封爵,二等伯就是積攢下十六次軍功。

按照民爵傳承規矩,是一代降一等,直到最後一次爵位不降。

這樣下來,二等伯就能傳承十幾代人。

可是實際上,勛貴爵位的傳承,壓根就冇有規律可言。

要是得了聖心的,不降襲也是有的。

要是不得聖心,一代降五、六等的也不稀奇。

之前九阿哥為什麼覺得錫柱承爵可惜,就是因為錫柱身份低,資質也尋常,肯定要降襲。

從宗室到勛貴,奪爵的時候都不少,可都是近支互相傾軋。

這是律法限定的,爵位的轉承也是同父、同祖這樣的遠近親疏順序來。

除非齊錫父子死絕了,否則公府那邊摸不著爵位的邊。

這也是為什麼,勛貴人家內鬥,親兄弟鬥的最厲害,與族人反而能和睦相處,也有「遠交近攻」的意思。

眼見著九阿哥越說越精神,舒舒覺得不行。

這樣下來,三更也睡不著。

她就去書房翻出一本書,裡麵是畫冊子,是小鬆提過的八段錦。

九阿哥探頭過來,不解道:「怎麼是單人畫?」

前些日子,看的小冊子,都是兩個人的,有的時候還有三人、四人的時候。

舒舒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,道:「是八段錦,不是旁的!」

九阿哥見上麵姿勢,跟蹲馬步似的,道:「練什麼的,練腿腳的?」

舒舒笑道:「強身的,咱們閒著也閒著,要不就試試……」

九阿哥嘴巴撅起來,看著舒舒,氣鼓鼓,道:「你這是嫌棄爺了?」

夫妻之間,不好存了這樣的誤會。

舒舒就撂下冊子,湊過去低聲道:「我是給九格格預備的!」

九阿哥瞪大眼睛,顧不得惱了,忙道:「小九怎麼了?」

舒舒也不好說她喜靜不喜動,飲食清澹,怕是身體不大好,往後扛不住暑熱。

舒舒就胡謅道:「是書上看的,說是女子腰身過於纖細,喜靜不喜動,不利生產,怕有生死關,我就想著正好在船上無事,就跟九格格一起練練這個。」

九阿哥聽著臉色泛白,望向舒舒的腰身。

嗯……

好像跟纖細不搭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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