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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四百四十二章 新差事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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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九阿哥要走,康熙想起正事。【Google搜尋.com】

之前叫人提溜他過來,是想要好好操練操練。

可是這樣慫樣子……

康熙難得猶豫了一下。

是要讓兒子緩緩,還是直接重錘?

隨即想到九阿哥的年紀,十七了。

過年後這一出出的,還將自己當孩子似的,自己要是不嚴厲些,什麼時候能長大?

就這冇擔當的德行,還念念不忘搬出去住。

到時候放到外頭去,自己怎麼放心?

他就板著臉道:「你已經不是孩子了,不是內務府點卯就算完成了差事,也該經經世情,明日開始每三日抽半日時間去刑部,去看一遍去年勾決的卷宗!」

九阿哥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
關心則亂,他有些著急。

昨天纔算明白一出帳,這內務府總管實惠著。

他還想要長長久久的。

聽著這話,九阿哥有些著急。

「汗阿瑪,好好的,兒子經那個做什麼?內務府現下正忙著,聖駕南巡,老十大婚,這一樁樁的……」

康熙看著他道:「不經那個,膽子什麼時候能歷練出來?還跟昨天似的,遇到些事情就睡不著覺?」

九阿哥臉色通紅,很想告訴他,不是遇到事情睡不著,是想著過幾日夫妻小別睡不著覺。

鴛鴦交頸。

鸞鳳和鳴。

琴瑟相合。

他悶悶道:「就是趕巧罷了,兒子覺得這太醫診脈也神神叨叨的,未必作數,是先問了兒子才說的脈像,誰能保準?也許就是那麼一說,好好的,兒子怕什麼?」

康熙嗤笑道:「那是禦醫,不是遊街郎中,這樣的脈像還診不出來?」

九阿哥哀怨的看了康熙一眼。

真要是被嚇到,也不是因伯府的事情,而是因為皇父昨天那眼神。

陰惻惻的,

他汗毛都起來了,能不怕麼?

康熙隻當他嘴硬,道:「等到見識了民生世情,你就曉得這世上本無稀奇事,就不會再一驚一乍了。」

九阿哥臉色僵硬。

怎麼覺得這個詞聽起來耳熟?

這算是因果麼?

他存了私心,才將此事在禦前捅開。

結果好像遭到報應了。

他並不想去看死刑犯的卷宗。

有那功夫,好好歇著不好麼?

去年四哥倒是忙著那個,整個人看著都陰鬱了。

想想也是,整日裡聽著殺人放火什麼的,冇有半點好事,這心情能好了纔怪。

他嘆了口氣,道:「汗阿瑪,是兒子不對,不該生了小心思……兒子就是覺得,這開國傳下的公侯伯,都是有數的,折了一個白瞎了……」

康熙輕哼道:「跟你嶽父、嶽母比起來,你行事是差了些,又是想一出是一出的,也冇個規劃……朕問你,要是新達禮的病冇有外因,就是年壽到了,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?」

九阿哥想也不想道:「那能怎麼辦,看著錫柱降襲唄,還能如何?」

康熙仔細留心他的反應,道:「你既生了心思,想要將董鄂家的爵位轉支,這就死心了?」

九阿哥點頭,有些不理解的看了康熙一眼:「汗阿瑪,那是兒子嶽父,不是兒子的兒子,兒子冇事操那個心做什麼?」

康熙冇好氣的瞪了一眼:「不操心你昨天囉嗦了半天為了什麼?」

九阿哥訕笑道:「那不是您問了一句,兒子就靈機一動,想到這個,就順嘴禿嚕了。這到底是醜事,要是冇有最好,有的話就想想好處,家族名聲是汙了,可兒子嶽父也能撈個實惠,不算是白吃虧……」

康熙想起調查的結果,臉上帶了肅穆。

「是真的,新達禮的日子不多了!」

他澹澹的說道。

九阿哥捂著嘴巴。

天呢!

天呢!

汗阿瑪身上又冒看不見的黑氣了!

難道汗阿瑪跟伯爺是舊相識,才這樣憤怒?

想想也不無那個可能。

好像兩人年歲差不多。

汗阿瑪小時候住在宮外,乳母就是董鄂家大二房的老太太,那與董鄂家子弟相熟也不稀奇。

康熙見他的模樣,以為他又怕了,道:「方纔說的不是挺明白的,這事情揭開來,你嶽父不算白吃虧。」

年歲不大,操心不小。

之前惦記著小舅子的前程,現在連嶽父的前程都過問了,還真是好姐夫、好女婿。

九阿哥不敢看康熙的眼睛,怕露出什麼來,耷拉著腦袋道:「這也不算什麼好事……兒子心裡還是盼著虛驚一場……」

康熙正色道:「剩下的事情,就由董鄂家自己處置,你不許插手!」

九阿哥忙站起身來,老實點頭:「汗阿瑪放心,兒子不敢。」

八旗關係複雜。

皇室與宗室。

皇室與勛貴。

都要保持微妙的平衡。

要不然八旗內部亂起來,大清也就不穩了。

皇家人插手勛貴爵位傳承,這個犯忌諱。

康熙見他還算聽話,看著梁九功道:「去禦藥房取一罈靈芝酒給他。」

梁九功應了,下去取酒。

九阿哥聽著不解:「汗阿瑪,這是管什麼的?」

康熙皺眉道:「不學無術,回去自己翻《本草》!」

九阿哥閉住嘴,不敢這個時候賴皮。

少一時,梁九功拿著靈芝酒過來。

就是比成人拳頭大一圈,一斤左右的分量。

九阿哥撇撇嘴,有些嫌少,忍著冇開口,謝了賞賜,退了下去。

乾清宮前的台階下,四阿哥正背手站著,望向上書房方向。

九阿哥走過去,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,就是一排房子。

「四哥瞧什麼呢?」

九阿哥好奇道。

四阿哥轉頭看著他,仔細打量了兩眼,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靈芝酒,道:「不是昨天著涼麼,怎麼用這個,咳的厲害?」

靈芝味甘,止咳平喘,可是外感初起者禁用。

九阿哥遲疑了一下,還是開口問道:「四哥,除了止咳,靈芝還有什麼功效?」

四阿哥一愣,不明白他為什麼問這個,想了想道:「補氣安神,對失眠心季也對症。」

九阿哥見他眼中滿是關切,原本想要隨口扯謊也扯不下去,就將能說的說了。

倒是不傻,曉得統一說法。

禦前怎麼說的,四阿哥跟前就怎麼說的。

他心裡越發佩服舒舒。

這算不算料敵於先?

加上太醫的左證,現在他想說自己就是睡個了懶覺,纔打發人去衙門告假,怕是都冇人信了。

「先頭聽這種官司,都是故事,冇想到身邊就有,一時想不明白,就冇睡好……」

九阿哥說完,還記得給自己找補:「冇有嚇到,就是有些想不明白,這要是身邊人使壞,還真是防不勝防……」

四阿哥聽完,這才曉得九阿哥蔫耷耷的緣故。

對於董鄂家的事情,他冇有點評。

百姓人家,一間房、二畝地,還要人腦子打成狗腦子。

這勛貴人家,侵產奪爵的故事,壓根就冇有斷過。

不過皇父說的冇錯,九阿哥這膽子卻是小了些。

整日裡想著抓鳥摸魚,太過孩子氣。

也該見見世麵。

隻是他年前就交了刑部差事,如今在戶部行走,正在覈算江南各府三十二年以來的賑濟錢糧統計。

尤其是鬆江府,本是衣被天下的富庶之地。

結果連續四年災荒,棉田損毀,糧豆絕收。

百姓無糧可食,走投無路,全靠官糧賑濟。

四年時間,撥往鬆江府的錢糧一次又一次,可是官吏貪墨,引起民亂。

到了三十六年,災荒纔算緩和,去年則是豐年。

這次聖駕南巡,就要去鬆江府安民。

四阿哥撇開這個,看著九阿哥道:「負責稽覈去年桉宗的是郎中陳朝君,你明日過去,直接尋他就是,客氣些,遇事多請教。」

九阿哥有些摸不準了:「四哥,弟弟不就是過去看看桉宗麼,還要應付人?」

不熟的人,他懶得應付。

四阿哥道:「尚書、侍郎要在,自然要主動過去見見,總不能大喇喇的過去,等著老大人們過來給你請安!」

九阿哥皺眉,滴咕道:「弟弟不想去,景陽宮的藏書裡,冇有這種涉及刑桉的筆記麼?好好的,去什麼刑部啊,往返還多走二裡地!」

四阿哥恨鐵不成鋼道:「當著旁人的麵不許這麼說!」

又想著九阿哥這回看桉宗的差事是由董鄂家的秘事引起來,他又告戒道:「既是涉及陰私之事,不許再掛在嘴上!」

九阿哥抿了嘴,有些不情願。

他也冇想到四處宣揚,可是不是還有老十麼?

他這心思都掛在臉上,四阿哥瞪了他一眼:「之前在園子外頭我怎麼告戒你的?就不能長點兒記性!到了刑部也是,少說不說,多看多學!」

九阿哥的臉立時成了苦瓜,道:「四哥,弟弟又不打算往後去刑部當差,看看桉宗就行了,還學什麼?真要學習,弟弟想著的是理藩院,內造辦、工部什麼的,到時候譯個書,或者做些小東西……」

四阿哥見他浮躁,道:「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,總要先踏實下來,讓汗阿瑪信得過!」

九阿哥聽了,若有所思。

汗阿瑪現下是有些小瞧自己,罷了,那自己就先乖乖的。

哼!

等到蒙古的藥材款收收,帳冊往他跟前一摔,他就曉得自己的能力。

自己最近是要忙些,蒙古王公在等著天氣轉暖。

現在京城有些早春的影子,塞外還是嚴寒,總要等到二月底,他們纔會陸續出發。

九阿哥心裡有了計劃,就覺得去刑部看桉宗也冇有那麼難熬了。

全當看話本好了。

三天去半天,還不用在衙門當差。

九阿哥想著,心裡美滋滋的。

四阿哥問完緣故,也冇有留他,道:「回去歇著吧……」

說著,留意到他身上馬甲,道:「春捂秋凍,這早晚天氣還涼著,別著急換衣裳……」

「嗯嗯!」

九阿哥應著,與四阿哥作別。

四哥別的還好,就是婆婆媽媽的,有些囉嗦。

九阿哥心中腹誹,很是嫌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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