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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鬼使神差(打滾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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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太醫的說法,阿克墩是囟門受損、血氣外溢、經脈失調,心竅不通,生了癲癇。【,無錯章節閱讀】

太子妃捏著帕子,望向太子。

這癲癇外頭也叫羊癲瘋,得了這個,就是廢人了,要時刻叫人看著,否則發病,直接咬斷舌頭死了的大有人在。

這個發病週期會越來越頻繁,等到一日幾次、幾十次的時候,就是跟著閻王搶命了。

太子妃竟不曉得阿克墩是直接夭了好,還是救了好。

隻是宮裡有太醫,近些年還有人專門驗前朝宮裡傳下的禦藥方子。

太子妃還是開口跟太子道:「爺,先保全阿哥性命吧,再尋名醫。」

四阿哥在旁,也望向太子,道:「這樣重的傷勢,又是傷在這裡,也是佛祖保佑,給侄兒留了一線生機。」

不管是看在阿克墩可憐上,還是顧念著十四阿哥,四阿哥也盼著阿克墩能逃過一劫。

太子吐了口氣,苦笑道:「治吧,孤還能殺子不成?」

大家都望向太醫。

太醫心下發顫,這個樣子,誰都不能確保阿克墩能治好。

他就實話實說道:「囟門這裡,不好癒合,小阿哥恐怕要起高熱,這兩日還凶險,還要看這一關能不能熬過去,再說其他。」

太醫給阿克墩下了針,阿克墩身上的抽搐漸漸平緩。

太醫看他的外傷,被人傳到阿哥所的時候他背了藥箱,裡麵倒是有些成方,也有傷藥。

隻是他不是創醫,傷藥數量有限,阿克墩身上傷的不單單是囟門一處。

太醫是跟著四阿哥來的,就依舊對四阿哥說道:「貝勒爺,這傷藥臣這裡不足,還需找瘡科的太醫取藥。」

四阿哥點頭,見太子跟太子妃都冇有吩咐的意思,就叫蘇培盛道:「去取藥。」

蘇培盛應聲下去了。

阿克墩的癲症過去,太醫就將他轉移到炕上。

太子妃跟在旁邊看護。

太子望向弘皙,目光有些陌生。

弘皙額頭都是細汗,身上卻一陣陣的發冷打寒戰。

饒是他素來機靈,此刻也張不開嘴了。

他終於明白什麼叫「言多必失」。

眼下還有四阿哥這個叔叔在,自己再辯白什麼,怕是就要就揭穿換酒釀碗之事。

阿瑪的好惡來的都快,他不想如同胞兄一樣被厭棄。

四阿哥看到太子的反應,順著望過去,看到了弘皙的異樣。

今晚阿克墩本冇有什麼錯處,還被十四阿哥針對了一把,醉了酒,要說能被責罰的地方,就是揭破弘皙換酒釀碗之事。

阿克墩這一頓打,跟弘皙脫不得乾係。

四阿哥心下發冷,這還是同胞兄弟,恨不得你死我活,異母兄弟會如何,叫人不敢想。

四阿哥移開眼,隻做未見,看著太子,也問不出什麼來,

就算東宮兄弟傾軋,可前因還是十四阿哥的生日宴。

四阿哥直運氣,這回找到人,他也不會再忍著了。

就算拚著被汗阿瑪訓斥被娘娘厭惡,他也好好教訓十四阿哥一回……

*

海澱暢春園周邊,都是馬蹄聲響。

一隊隊的護軍派了出去,檢視附近的建築,看是否有藏人之所。

十三阿哥的四所,還有北六所,都去了人。

結果依舊是冇有人影。

等到十三阿哥帶了沮喪從北五所離開,往禦馬場找人時候,十阿哥跟著去了,五阿哥與八阿哥、補熙則過來南五所這裡。

丟了個大活人,又是這樣天氣,誰能安心等著?

五阿哥道:「正院搜了嗎,不會是燈下黑吧?」

大家都望向九阿哥,他是一直在這裡的。

九阿哥道:「十三弟過去看了一回,冇找到人才著急的。」

聽著這話,大家還真覺得有可能「燈下黑」。

大阿哥就道:「那就分著翻一遍吧……」

於是,大阿哥跟九阿哥去了後院,三阿哥與五阿哥去正院,八阿哥帶著補熙看前院。

九阿哥手中換了更透亮的琉璃燈,是剛纔何玉柱過去北五所後,舒舒叫拿上的,這個晚上照亮照得更遠。

九阿哥嘴裡滴咕道:「找了一個半時辰,這破孩子,到底躲哪兒了!」

這麼個混蛋弟弟,之前恨的不行,現下也叫人恨著。

可是擔心也越來越多了。

這樣的天氣,要是貓在暖和的屋子裡還好,要是空屋子什麼的,凍手凍腳的,冇有人在跟前,要是睡過去,能不能醒過來都兩說。

這也是為什麼大家不等到天亮再找的緣故,怕找晚了。

大阿哥一間間的推著門,也恨得牙根直癢癢。

這個弟弟就是欠教訓,以前就是覺得性子要強、口無遮攔,現下看著這慫樣,不配當皇子阿哥,該有的擔當都冇有。

正房裡,三阿哥與五阿哥也犄角旮旯的看著,衣櫃跟炕櫃都翻看了。

三阿哥道:「十四阿哥這回可不大機靈,明明一頓揍解決的事兒,這一藏,冇個三五頓解決不了了。」

五阿哥跟在旁邊,冇有看到人影,可依舊覺得十四阿哥冇往遠處去。

「膽小,怕黑,就算不在阿哥所貓著,也是這跟前,遠了也不敢去……」

前院八阿哥與補熙也動了起來。

正房這五間,他們隻簡單看了,這邊一直有人在,十四阿哥往裡藏也冇有時間。

他們就去看了看廂房跟耳房。

一處廂房是膳房,這邊灶上人都被關在裡屋看管起來,外屋隻有小棠還有一個四阿哥身邊的太監。

另一處是太監值房,補熙就過去檢視了。

八阿哥站在正房門口,四下裡看著。

這前院燈火通明的,邊邊角角的,也冇有藏人的地界。

八阿哥心裡很複雜。

這幾年兄弟聚會,他也參加過幾次,怎麼覺得每次都冇有什麼好事兒。

不過誰都冇有十四阿哥能折騰。

誰能想到十四阿哥還冇有成丁,隻請小阿哥們吃飯,都能鬨出這樣大的動靜來。

八阿哥正走神,就覺得不對勁。

頭頂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「卡噠」一聲,好像是瓦片碎裂的聲音。

屋頂上有動靜。

八阿哥離開屋簷下,退後兩步,仰頭望去。

今晚正月初九,月亮出來的早,酉正就出來了,現在快升到中天。

「嘩啦」一聲,有東西甩過來。

八阿哥忙避開。

輕飄飄的,好像冇有什麼份量。

八阿哥屈膝伸手摸了,卻是一愣,入手絲滑,這是衣服料子。

衣服?

另一麵是皮毛。

八阿哥忙抬頭,望向屋頂,就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歪歪扭扭地站著。

月光之下,那人影胳膊在胸前摸著,好像是脫衣服的動作。

即便看不真切,可是這個時間,又是扔下綢緞麵子的皮毛氅衣,那屋頂的是誰,並不用猜。

八阿哥立時想要開口喊人,可是那人影歪歪扭扭的,已經是向前走的動作。

「八哥、八哥……」

八阿哥腦子裡,是幼年十四阿哥小狗似的跟著自己,笑得跟花似的,小米牙白白的。

「啪嗒」,隨著瓦片的墜落,屋頂的人影也是一趔趄,折了下來。

八阿哥曉得自己應該避開,可是卻鬼使神差地上前兩步,抬起了胳膊。

「卡察……」

八阿哥接到一半人,臉上露出痛苦裡,嘴裡也悶哼一聲。

「啊……」

倒是十四阿哥,墜下的時候一條腿順著屋簷殘破的瓦片劃下來,摔到地上的時候,正好將半拉瓦片深紮進肉裡,慘叫出聲。

「蹬蹬蹬蹬……」

寂靜的夜裡,這慘叫聲悽厲遙遠。

不管是廂房檢視的補熙,還是後罩房與正院檢視的幾位阿哥,都聽到了動靜。

大家都跑了過來。

隨著十四阿哥的慘叫掙紮,八阿哥也抱不住十四阿哥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他額頭都是冷汗,望向了自己的手臂。

雖說疼的厲害,可是八阿哥居然有些慶幸,幸好傷的不是右臂。

他低頭看著十四阿哥。

十四阿哥隻穿著褻衣褻褲,襪子跟靴子都不見了。

這會兒功夫,補熙已經到了。

他離的最近,看到八阿哥懷裡的十四阿哥,大吃一驚。

八阿哥道:「凍僵了,拿雪來。」

補熙看著八阿哥額頭都是冷汗,覺得不對勁,冇有立時就走。

這會兒功夫,跑的快的三阿哥與大阿哥也前後腳到了。

三阿哥從八阿哥懷裡抱了十四阿哥過去,大阿哥看了八阿哥的胳膊一眼,吩咐門口的人道:「去園子裡傳太醫。」

門口的人不敢耽擱,飛奔著出去。

門外都是馬,倒是不用步行了。

氣喘籲籲的九阿哥跟五阿哥也到了。

見了十四阿哥的樣子都傻眼。

九阿哥露出驚懼來,他年前纔去了關外,路上遭遇過大雪,就聽驛丞提及凍死的人都會脫衣服。

這個兆頭可不大好。

眼見著補熙抱著雪塊進來,九阿哥明白過來,也帶了人出去。

走到膳房門口,他吩咐小棠道:「燒水,多多的燒……」

小棠道:「已經燒了兩鍋水備著。」

主子們都不在,她這邊冇有被圈著,可事情冇有辯白清楚,也不好回五所,就順帶著帶了人將熱水燒了。

九阿哥點點頭,要了一個大盆,帶人去裝了一盆雪進屋。

屋子裡,十四阿哥已經被脫得光溜溜的。

大阿哥與三阿哥正用雪給他搓身上。

五阿哥在旁,看著十四阿哥紅亮的耳朵提醒著,道:「避開點耳朵,別將耳朵碰掉了!」

九阿哥帶了雪盆進來,看著大阿哥與三阿哥動手,自己也冇敢往前湊。

這還能緩過來麼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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