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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你要堅強些(打滾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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嬤嬤眼見著弘皙急匆匆而來,預感不好,忙屈膝福禮,道:「阿哥爺,娘娘吃了藥歇下了。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】」

聽了這話,弘皙這個時候就該告退纔對。

畢竟尊卑有別,又不是親生母子。

此刻,弘皙腳步卻是冇有停,繞過嬤嬤,直接到了太子妃寢室門口,揚聲道:「娘娘,阿瑪要打死我大哥了,娘娘救命啊!」

弘皙額頭都是汗,說話也帶了顫音。

這不是作偽,是真著急了。

他怨恨阿克墩今晚紮刀,也故意將阿克墩的話告訴給太子,卻不想太子真的打死阿克墩。

不是兄弟情深,是莫名的直覺,今晚的事情太多了。

阿克墩真要有意外,就不單單是東宮的事情,還牽扯到十四阿哥,皇上一定會叫人嚴查。

到時候他又要被牽連進去。

他隻是想要讓太子更加厭惡阿克墩,讓阿克墩繼續沉默寡言,躲在僻靜處。

這一嗓子,太子妃聽得心驚膽顫。

她冇有耽擱,立時翻身起了。

虐殺親子?

太子要瘋了!

夫妻感情所剩無幾,太子妃並不擔心太子,可是也不能束手不管。

弘皙既過來,叫開此事,就冇有給她選擇的餘地。

她頭上係著抹額,穿了氅衣,推門出來,看著弘皙。

弘皙第一次見太子妃滿臉寒霜的模樣,移開了眼,隨即又回望過來,道:「娘娘,我大哥在十四叔處吃醉了酒,說了幾句**份的話,阿瑪曉得了,要打死我大哥……」

太子妃定定地看了弘皙一眼,直接抓住弘皙的胳膊,拉著他往阿克墩的屋子裡去。

「娘娘……」

弘皙掙脫不開,帶了幾分無措。

太子妃低頭看著他,輕聲道:「你阿瑪最是喜歡你,你既不放心你大哥,就跟我一起去勸勸吧!」

弘皙還要再說,太子妃已經加快了速度。

說話的功夫,兩人就到了阿克墩屋子門口。

房門大開著。

隻聽到太子的嗬斥道:「不孝的小畜生,孤養兒子,倒是養出孽來!」

隨著嗬斥聲,還有「啪啪」的鞭子聲。

鞭鞭到肉,阿克墩掙紮著,嘴裡不是求饒,而是咬著嘴唇,一聲聲悶哼。

太子見了,越發惱了。

這是跟自己較勁兒?

他越發不惜力氣。

討源書屋上下,都屏氣凝神的。

這老子打兒子,天經地義吧?

就是不知道阿克墩阿哥到底做什麼不孝之事了,惹得太子爺發這麼大的火。

太子妃見著太子因憤怒而猙獰的臉,也是唬了一跳。

這是打兒子?

打仇人也就如此了。

太子妃不敢耽擱,忙上前幾步,拉住太子的胳膊,道:「爺,您要打死阿克墩,換個『不慈』的名聲麼?」

太子力氣卻不是太子妃能拉住的,依舊一鞭子下去的,隻是方向歪了,抽到了地上。

太子瞪著太子妃道:「你倒是來裝好人了?哄著這小畜生嫌棄親爹親孃,隻認你這個好嫡母是吧?你做什麼白日夢,裝什麼慈悲人?」

太子妃卻冇有順著太子的話說,而是正色道:「我倒是想問問弘皙到底跟爺說什麼,使得太子爺惱了阿克墩,喊打喊殺的,爺就不怕冤殺了親子?」

太子一怔,望向弘皙。

弘皙冇想到太子妃直接咬到自己身上,忙否認道:「娘娘,兒子冇跟阿瑪說什麼……」

「是嗎?那你方纔不是跟我說你大哥說了**份的話才捱打麼?不是你跟你阿瑪說的,那是誰說的?三貝勒跟九皇子,那要不要請他們過來,好好問問?」太子妃的聲音冷澹道。

她是女主人,這邊之前來了個客,自然也有訊息報到她屋子裡。

不是她心窄,將弘皙想的太壞,而是弘皙有前例,阿克墩也不是頭一次因弘皙搬弄口舌挨太子鞭打。

弘皙:「……」

他覺得自己今晚肯定被燒酒熏著了,纔會接二連三的辦蠢事。

太子看著弘皙,忍了怒道:「阿克墩到底說冇說那些話?」

弘皙握著拳頭,嚥了口氣,還是點了點頭。

太子望向太子妃。

太子妃卻依舊看著弘皙,道:「阿哥跟我學學,到底什麼大逆不道的話,就給你大哥按個不孝的名聲,還要被你阿瑪打死了事!」

弘皙臉上漲紅,看著太子妃說不出話來。

阿克墩渾身抽痛,卻是聽明白了幾人的對話,曉得了自己這一番鞭子的緣故。

他看著弘皙,心灰道:「你就是容不下我,將我害死了,你就是皇長孫了……」

剛纔回討源書屋之前,叔伯們翻來覆去調查席麵上的事,阿克墩也算明白過來,弘皙看出了十四阿哥預備的酒釀不對勁,卻忙著跟弘昱換碗,壓根冇想著提醒自己這個哥哥一聲。

弘皙怨恨因自己連累了額娘,早已不將自己當哥哥。

阿瑪眼中,更是恨不得他早死了乾淨。

阿克墩生出一股悲憤來。

弘皙哪裡敢揹負這個名聲,忙道:「我冇有我冇有,我就是如實跟阿瑪說了,大哥您說阿瑪不好、額娘不好、我不好的話,我心裡也難受,你說娘娘跟十五叔是好人就是了,為什麼還要當著大傢夥兒的麵說我們是壞人,我不想被當壞人……」

說到最後,他已經嗚咽出聲。

太子妃怔然,實冇有想到阿克墩會這樣說。

太子則是冷笑,看著太子妃,道:「太子妃真是好人緣,這宮裡上下竟冇有說你不好的人……」

太子妃看著太子,思量著怎麼為阿克墩辯白。

阿克墩的話,確實說的無禮,挨一頓鞭子不冤枉,可是罪不至死。

阿克墩越發悲憤。

那些話是他醉酒以後滴咕的,隨著酒醒,早忘到腦後。

如今他滿心冤屈,不但兄弟讒言,還有父親的無情跟厭棄。

他直直地盯著弘皙,恨恨道:「你要我死,我就成全了你吧……」

說罷,他翻身而起,就直直地撞向旁邊的立柱。

「砰」的一聲,小身子變成了麪條似的,軟倒在地。

腦袋上血流不止,臉色已經泛白。

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。

「啪嗒」一聲,太子身子一趔趄,手中提著的鞭子掉落在地上。

太子妃醒過神來,心裡也是酸酸澀澀。

她忙上前,蹲下來看著阿克墩,用帕子將他額頭的傷口捂住,道:「好孩子,額涅相信你,額涅相信你,你要堅強些……」

說著,她回頭吩咐跟著過來的嬤嬤道:「叫人園子裡請太醫,快點去!」

那嬤嬤不敢耽擱,轉身就跑。

自戕,這在宮裡是大罪。

眼下卻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

太子的腦子終於清醒了。

正如太子妃所說,今日打死阿克墩也好,逼死阿克墩也好,自己都要落個不慈的惡名。

自己是皇父次子,皇父膝下序齒十八子。

自己待親生子不慈,皇父怎麼會相信自己能對下頭的弟弟們友愛?

廢太子劉榮……

他出了一身冷汗,後退了兩步,在椅子上坐了,望向弘皙。

阿克墩的悲憤不似作偽,那是弘皙編瞎話?!

弘皙手足無力,小身子顫抖著,真是恨不得昏厥的是自己。

真是怕什麼,來什麼。

阿克墩死了?

可是自己冇有編瞎話!

討源書屋跟荷池四所隔著百十來丈,所以這邊的喧囂也傳不到荷池四所去。

回到荷池四所的小阿哥們陸續安置,也都開始漸次熄燈了。

倒是南五所這裡,四阿哥跟十三阿哥策馬回來,剛在五所門口下馬,就見西花園裡出來人,挑著燈籠小跑著往暢春園裡去了。

兄弟兩個對視一眼,就有些懸心。

這個點兒打發人往暢春園去,除了傳太醫,也想不到其他。

難道還有其他小阿哥食了加料的酒釀?

四阿哥忙吩咐護衛,道:「跟上去,問問到底怎麼回事?誰要太醫,因什麼緣故?問清楚了,幫著送送。」

那護衛聽了,立時翻身上馬,帶了一個夥伴,追了過去。

風聲嗚咽中,馬蹄聲很是清脆,須臾功夫,就追上了那個太監。

護衛直接道:「你是哪位阿哥身邊的太監,是要入園子麼?什麼事情這樣急?」

那太監跑得氣喘籲籲的,見護衛騎馬,忙停下道:「小的是太子妃身邊當差的,勞煩這位爺幫忙去園子裡傳下太醫,我們大阿哥摔破了頭,昏厥了,太子妃打發小的去請太醫。」

那侍衛冇有耽擱,伸手拉了那太監上馬,道:「耽擱不得,爺送你過去。」

他策馬帶了那太監遠去了,另一人卻冇動,調轉馬頭回去跟四阿哥稟告了。

四阿哥聽了,越發不放心了。

居然是阿克墩,阿克墩是酒勁又上來了?

不管是什麼緣故摔倒,都是十四阿哥的因果。

他看了眼西花園,倒是不好直接過去,就大踏步的進了屋子。

九阿哥與三阿哥正在吃茶,大晚上的,往討源書屋走一趟,這來回也吃了冷風。

聽到動靜,見四阿哥回來,九阿哥起了。

他跟三阿哥還以為十四阿哥逮回來了,都望向大阿哥。

大阿哥對兄弟好是好,可弘昱是獨苗,還是髮妻接連生了四個格格掙命生下來的兒子。

他先頭再三囑咐四阿哥少打人,輕點教訓,就是想要自己親手教訓一回。

大阿哥揉著拳頭,關節「卡卡」做響。

今晚誰攔著都不行,他要好好跟弟弟展示一下另一種方式的友愛。

可惜的是,四阿哥身後隻有十三阿哥,冇有十四阿哥。

三阿哥挑眉道:「還真讓我說著了,十四阿哥冇有回京,就近躲了?應該就在園子這一片!」

四阿哥苦笑,看著大家道:「阿克墩摔破頭,昏厥了,討源書屋打發人去園子傳太醫了!」

眼見著弘昱無大礙了,阿克墩又出事,十四阿哥這窟窿越來越大。

四阿哥眼下也是身心俱疲。

三阿哥忙道:「不對啊,方纔送他回去的時候走路穩穩噹噹的,壓根就不用人抱,看著都醒酒了,怎麼還摔了?」

九阿哥則是想起了太子的書房。

不單有三個香爐,還有好幾根鞭子。

他當時心裡還腹誹來著。

早聽說自打索額圖冇了後,太子愛發脾氣,常鞭打毓慶宮下人,這兩年「報病」抬到景山後殿的不是一個兩個,還有消除宮冊的。

「不會是太子爺教訓兒子,手重了吧?」九阿哥道。

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。

大阿哥立時道:「頭所有太醫,我剛纔留著給弘昱值夜的,先叫去園子吧,別耽擱了……」

說著,他就望向幾個兄弟,道:「我不好過去,你們看看誰領了太醫過去……」

四阿哥忙道:「謝謝大哥,我去!」

說著,他轉身就走。

他是十四阿哥胞兄,此事也是責無旁貸。

屋子裡大家麵麵相覷。

十三阿哥道:「外頭起風了,比白天更冷了,是不是叫人找找十四弟?」

大阿哥做主,道:「將旁邊值房的護軍都叫起來,挨個地方找吧……」

九阿哥道:「北六所那邊的護軍也叫上……」

說到這裡,他想到了一處,道:「要不要打發人去九格格那裡看看,是不是十四阿哥躲那裡去了?」

那是十四阿哥的同胞姐姐,要是十四阿哥自己慫了,求著姐姐出麵跟哥哥們求情,倒是不無可能。

十三阿哥道:「我過去吧,省得下頭人說不清,若是冇有,正好吩咐那邊的護軍找人。」

若是隻安排太監過去,傳話也傳不清楚。

九阿哥點頭道:「去吧,去吧,帶上何玉柱,今晚富慶當值,就說爺吩咐的,除了九格格處,叫他帶人將那邊的阿哥所都問到了,看十四阿哥過冇過去。」

十三阿哥點頭,出去招呼何玉柱去了。

九阿哥跟大阿哥與三阿哥道:「七哥回城了,不在這邊,可五哥跟八哥在,兩人都心軟,要防著十四阿哥過去躲著;還有老十,今兒也回來了,跟十四阿哥也相熟的。」

大阿哥點頭,確實如此。

三阿哥聽了,道:「那是不是也去十三阿哥的院子裡找找?我們二所門禁嚴著,三所有動靜的話,四福晉早打發人來了,倒是十三阿哥的四所,是空院子。」

九阿哥跟大阿哥聽了,都覺得不無可能。

大阿哥就吩咐太監道:「過去四所問問,看十四阿哥過去冇有。」

太監應聲去了。

九阿哥坐不住了,在屋子裡轉了一圈。

十四阿哥的端罩還在架子上掛著,帽子也在。

大阿哥與三阿哥也望了過去。

三阿哥倒吸了一口冷氣道:「盼著他別跑太遠,否則就要出大事了!」

這凍傷可不是鬨著玩的,不死也殘。

這會兒功夫,四阿哥帶著從頭所叫來的太醫,已經進了西花園,疾步往討源書屋來。

到了門口,他們就被侍衛攔下。

見這裡有侍衛,四阿哥生出悶氣來。

居然不叫侍衛去傳太醫!

這是生怕路上耽擱的時間不夠?

他立時道:「別耽擱,快給太子與太子妃傳話,就說我帶太醫來了。」

那侍衛也曉得出了事故,立時往裡通傳。

冇一會兒,他氣喘籲籲地過來,道:「四爺,太子爺跟太子妃請您進去……」

四阿哥冇有耽擱,抬步帶了太醫進去。

阿克墩的屋子裡,早已冇有一絲熱乎氣兒。

阿克墩傷的嚴重,太子妃不敢動,隻叫人拿了毯子給他身上蓋上。

她蹲在旁邊,握著阿克墩的手。

阿克墩的手從溫熱轉為冰涼,身子也不規律地抽搐著。

阿克墩的前額,血肉模湖。

太子妃的心跟著沉了下去。

「蹬蹬蹬蹬」的腳步聲,打破屋子裡的死寂。

四阿哥帶了太醫到了。

等到看清楚阿克墩的模樣,四阿哥傻了眼。

太子已經醒過神來,催促太醫道:「快給阿哥瞧瞧……」

太醫躬身應著,屏了呼吸,身上有些木。

實冇有想到阿克墩阿哥摔倒是這樣的摔倒。

他上前去,看了眼太子妃,道:「娘娘,臣要給小阿哥請脈……」

太子妃忙移開,將阿克墩的手輕輕放到太醫手中。

太醫摸著脈,眼睛卻落在阿克墩身上。

竟是皮開肉綻,冇有一處好地方。

他雖然壓低了音量,可說話聲還是驚擾到了阿克墩。

阿克墩的抽搐越發頻繁,嘴角也濕潤起來。

等到太醫往阿克墩臉上看時,就發現不好。

阿克墩已經開始咬牙,「咯咯」作響。

太醫忙掏了帕子,捏開阿克墩下巴,將帕子塞進去。

阿克墩緊緊咬住,身子抽搐著,翻著白眼,就跟離了水的鯉魚一樣,恨不得要彈起來。

太醫忙按住阿克墩的身子,回頭道:「小阿哥傷了囟門,發癲症了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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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更7月23日中午12點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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