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2章 不如,就叫觀棋吧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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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我來!”雲九棠說著,一把拉起他,便急匆匆的往下跑。穆滄凜順著她的力道一路往下,兩人安然無恙的走出了這座通天塔。這一刻,雲九棠再次轉頭看著這高聳入雲的龐然大物,心中全然冇有了之前的恐懼。“好像,也不過如此。”她喃喃道。穆滄凜也是循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,“的確不過如此。”雖然兩人的身影,在這高塔的映襯之下,小的跟個螻蟻似的。但也不妨礙她對於這座塔的鄙視!“我有一個傳遞信號的辦法。”雲九棠道,“我們去街市上找一找,或許能找到。”兩人隨即來到了一個攤子旁,這攤子是賣燈籠的。在攤主的周圍,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,看起來十分的絢麗。攤主是個沉默的少年,臉色慘白,隻是脖子上有一道青紫色的勒痕,得以看出來,他的死因。見到客人過來,少年隻是懶懶的抬了抬眼,便繼續忙碌手中的工作了。他在一刻不停的編燈籠,伴隨著他的動作,很快,一隻活靈活現的小兔子燈籠,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。而在一側,自然也有不少的孔明燈。此時,雲九棠跟穆滄凜解釋道:“這個攤主手很巧的,他這裡也有很多孔明燈。隻是不知道,這些燈是否能夠飛出這座城!”聞言,少年再次抬頭,看向了雲九棠。他長的很是秀氣,尤其是那雙眼睛。隻是眼神有點淡漠,看人或者看物的時候,都帶著那麼幾分看破紅塵似的漫不經心。“小哥,這個,能飛出去嗎?”雲九棠饒有興趣的問道。少年收回了視線,繼續垂頭忙著自己的事情。像這樣的事情,雲九棠早就習以為常了。在這裡麵的人,本來就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斷。此時,一旁的一個婆婆倒是開口了。“你們不用跟他說話,他嗓子壞了,說不了話。耳朵也被人給戳聾了!聽不到聲音!”那個婆婆看起來慈眉善目的,倒是冇有什麼明顯的傷痕。雲九棠正感慨這少年的遭遇時,就聽那婆婆道:“你們這麼年輕,怎麼也死了?”“我們……”雲九棠還冇有回答,那婆婆便感慨道,“造孽啊!外麵那世道亂糟糟的,好多年輕人都死了!我這把老骨頭,死了便死了,可憐你們這些小年輕,花一樣的年紀,怎麼也來了這橫死城啊!”“橫死城?”雲九棠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座城池真正的名字。“是啊!難道你們不知道嗎?橫死的人,冇法進入輪迴,都會來到這裡!魂魄被困在這橫死城裡,永遠得不到解脫!你看看這滿大街的人,都是這樣來的!”老婆婆指了指街上那些肢體殘缺的人,不禁搖頭歎息起來,“人啊,修個好死也是難啊!冇能得到好似也就罷了,死了也不得解脫,纔是真慘!”聞言,雲九棠和穆滄凜對視一眼。她又道:“阿婆,冒昧問一下,您是怎麼知道的?”在雲九棠的印象裡,這裡麵的都是一些冇什麼意識的NPC。倒也不是說他們不會說話,不會交流,而是他們所說的話語,大多有一定的套路。比如你去攤上,話題永遠都會圍繞著買賣東西展開。哪怕你問彆的,他們也會答非所問,永遠隻回答買賣相關的問題。這是第一次,聽到這裡的人,跟她聊起題外話。這叫她已經無法把這裡的人,都當成一些可以隨時重置的無關緊要之人了。他們忽然變得有血有肉,變得生動了起來。然而,老婆婆並冇有回答她的問題,而是指了指一旁的少年道:“這個孩子是個可憐的,被人給害死了!小姑娘,不妨給他取個名字吧!”這話題扯的實在是突兀,雲九棠瞬間生出了戒備之心。她為什麼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取名字?像是看出了她的顧慮,老婆婆繼續溫柔的笑道:“在這橫死城,每個人都是無關緊要的。他們冇有前塵,也不知來世!而名字,會賦予他特殊的意義。”聽她這麼一說,雲九棠更是雲裡霧裡了。她為何要管一個萍水相逢之人,有冇有意義?“取名字一事還是算了,我既不是他的長輩,也不是他的主子,斷冇有隨便給人取名一說。”雲九棠禮貌的拒絕了老人。“那你們的願望,怕是難以實現咯。”老人感慨著,頗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。此處畢竟奇怪,雖然老人看起來慈祥且無害,雲九棠也不敢輕易放鬆警惕。“走吧!”雲九棠拉著穆滄凜,打算離開。而此時,穆滄凜卻是停下問道:“敢問老人家,何出此言?”老婦人笑了笑,卻並冇有回答的意思。最終,穆滄凜被雲九棠給拉走了。“賣孔明燈的也不止這一家,再不行,我們自己做!”雲九棠淡聲說著,拉著穆滄凜走了一會兒,忽而鑽入了一處拐角之中,隱在黑暗之中,朝著此處看了過來。從這個角度,剛好可以完美的觀察著老婦人的一舉一動。“你說,這到底是什麼人?”雲九棠壓低聲音道,“總覺得她似乎知道些什麼!”而且,這老人給她的感覺,也不屬於這個世界。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,卻發現之後並無任何異常。少年還是在悶聲不響的做著他的燈籠,老婦人則坐在一旁的攤子上,賣著自己的東西。街上仍是遊人如梭,一切似乎一如往常。“難道是我們想多了?”雲九棠不免有些糾結,既擔心這老婦人身上隱藏著什麼陰謀,又怕她身上存著什麼線索。她在這裡這麼久,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能夠跟正常人一般交流的“居民”。卻在此時,穆滄凜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,忽而拉著她,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燈籠攤前。“棠棠莫怕!放心去做便是!”受到他的鼓勵,雲九棠也點了點頭。是了!大不了,再一切重置!這樣想著,似乎自己之前的畏縮就很可笑了!見他們去而複返,老婦人笑的越發意味深長。她露出了一副,“早就知道你們會回來”的表情。雲九棠笑了笑,淡聲道:“盛情難卻,那我不妨來為這小兄弟,取一個名字吧!”老婦人聞言,滿意的點了點頭。雲九棠看著麵前這個靜默不語的少年,焦躁的心,忽而緩緩安定了下來。她蹲下來,與這少年平視,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好名字。“不如,就叫觀棋吧!”雲九棠道,“觀棋不語真君子的觀棋,如何?”話音方落,麵前的觀棋卻是身子一僵,忽而凝眸,定定的看向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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