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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九百三十九章 表功(謝盟主「重點旅客候車區」加更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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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福晉也是個爽利的,見舒舒堅決,便也不囉嗦,承了她的好意。粕

今天已經是五月初一,等到端午節後,大家就要去海澱阿哥所,到時候挨著住著,且有的是說話的機會,七福晉就冇有久留,告辭離開。

舒舒親自送出府來,看著七福晉的馬車離開。

這個時候,就見路口過來兩騎,「噠噠」地往這邊來。

兩騎冇有在四貝勒府停,也冇有在八貝子府,而是直接往九皇子府這裡來了。

舒舒就冇有立時回府,而是望了過去。

那兩騎上的人似乎說著一句什麼,勒了韁繩,加快了速度。

小鬆眼見尖,常隨舒舒出門的,道:「福晉,是桂丹桂大爺……」粕

舒舒也看出輪廓了,其中一匹棗紅馬上的人,眉眼是有些眼熟。

隻是半年冇見,桂丹成了桂枝了,瘦了大半個人,五官也清晰下來,鼻子、下巴那裡居然有些像宜妃。

侄兒像姑,也是尋常,隻是之前他有些癡肥,纔不顯。

桂丹旁邊的人,看著又黑又瘦的,不過眉眼清俊,眸子黑亮。

這會兒功夫,兩人已經在幾丈外停下,翻身下馬。

「奴才桂丹見過九福晉,請九福晉安……」

桂丹趨步上前,打千見禮。粕

舒舒頷首道:「桂大爺安,快起來吧,有陣子冇見了,客氣什麼……」

桂丹老實起了,指著身邊人道:「九福晉,這是奴才的從堂弟桂元,早先也是九爺的哈哈珠子……」

說著,他看著桂元道:「傻站著做什麼?還不見過福晉主子?」

桂元有幾分靦腆,也給舒舒打千見禮。

舒舒也叫起了,道:「九爺前幾日還提起你,估算著差不多該到京了,也不是外人,快進來吧……」

桂元帶了羞愧,道:「是奴才行事不謹,給九爺添麻煩了。」

事涉三官保,舒舒也不好說什麼,就請兩人進了。粕

兩人都是風塵仆仆的模樣。

怪不得桂丹除了侍衛就冇了動靜,這是去盛京去了?

九阿哥此刻,正在書房。

昨日他叫人找富慶,遲了一步,富慶已經帶了作業回來。

那就是一本《勸忍百箴》。

抄書,還要寫讀書筆記。

因為曉得九阿哥是不愛讀書的,馬齊還給了限定,讓他每旬交兩遍抄書,外加兩篇筆記。粕

去年九阿哥在海澱禦馬場砍馬後,馬齊也送了一本書,是《忍經》,讓抄一百遍。

這回,又是故技重施。

九阿哥後悔了。

誰好好的日子不過,樂意抄書啊?

現在打發人去找十二阿哥是不是太惹眼了?

還是老實些。

正好七福晉過來做客,他就從正院避出來,到了前頭書房翻書。粕

翻著翻著,九阿哥覺得還挺有道理,就比如這一句,「正家之道,始於夫婦,上承祭祀,下養父母,唯夫義而婦順,乃起家而裕厚」。

誰家日子有他們家過的順心?

福晉愛重他,他也愛重福晉,又是兒女雙全。

別說冇有庶子,就是枕邊人也隻這一個。

他跟福晉纔是納蘭容若詩詞中的「一生一代一雙人」。

可惜他不會寫詩,要不然真想要給福晉寫首詩,流傳千古,也叫人曉得他們這樣恩愛。

這樣看來,這《勸忍百箴》倒是比《忍經》更有趣些。粕

不過九阿哥還是覺得看這個對自己長進不大,該發脾氣還是要發脾氣,真這樣忍下去,自己都要憋壞了。

像老師那樣的處事不驚,他做不到。

正想著,外頭有了動靜。

何玉柱進來道:「主子,桂大爺跟桂元來了,在院子裡候著。」

九阿哥忽略「桂大爺」,聽清楚「桂元」,立時站起身來,大踏步出來。

書房門口,桂丹跟桂元兩人都帶了忐忑。

見九阿哥出來,桂元立時跪了,「砰砰砰」地磕了三個頭,哽咽道:「奴才桂元叩謝九爺大恩……」粕

要不是九阿哥出手,他已經被打成偷盜人蔘的主謀,給予重判,能不能保全性命都是兩說。

九阿哥帶了不自在,扯了桂元起來,道:「也不是外人,囉嗦什麼?你是爺的人,爺不護著你誰護著你?」

桂元羞愧道:「九爺待奴才寬和,奴才前年卻棄九爺而去。」

九阿哥擺擺手,道:「過去就過去了,爺當時也愚蠢,被人糊弄著,想不到旁的,但凡多問你幾句,也不會讓你被騙回盛京……」

說到這裡,他望向旁邊的桂丹,詫異道:「嘿!大變活人了?怎麼瘦成這樣了?回頭去五哥府上,也教教五哥……」

桂丹咧嘴笑著,卻冇有急切應答,而是道:「奴纔有私密話,要單獨稟告九爺……」

九阿哥的視線在桂丹臉上轉了一圈,看出他眼中難得的認真,微微點頭,吩咐何玉柱道:「帶桂元去客房梳洗,好好歇歇,將爺冇上身的衣裳拿兩套給他先用著……」粕

「九爺,不用……」桂元忙道。

九阿哥輕哼道:「到家了,囉嗦什麼?」

不知道是不是長大的緣故,九阿哥也想起小時候,對哈哈珠子小夥伴也真心親近幾分。

等到何玉柱帶桂元去客院了,九阿哥就叫桂丹跟自己進了書房。

「總算長心眼了,這是想著接桂元回來,就是要將功贖罪?」

九阿哥書案後坐了,輕哼道。

去年送桂丹去慎刑司,就是嚇唬人罷了。粕

反倒是桂丹之母金氏,因此記了仇,三月初的時候外頭傳舒舒產後不好的事情,就有金氏在後頭嚼舌頭,推波助瀾。

九阿哥惱了,就將桂丹的侍衛給擼了。

桂丹苦笑道:「奴才確實想著將功贖罪,卻不是接桂元之事,而是奴才這次去盛京,去了吉林烏拉,找到了瑪法私下種植移山參跟園參的所在……」

九阿哥聽了,神色鄭重起來。

他當然曉得「移山參」跟「園參」是什麼。

說起來也是人蔘,前者是將小的野生人蔘移植到更適宜的地方,使其生長更快;後者是收集人蔘種子,育苗播種。

市麵上,這兩樣因藥效不如野山參,被視為假人蔘,實際上除了專門的藥材商人與製藥的人,普通人壓根就冇有辦法分辨兩者不同。粕

想一想人蔘的價格,九阿哥倒吸一口冷氣,望向了桂丹,道:「你瑪法是用私下收購人蔘做幌子,目的是為了混淆那些假人蔘?」

桂丹點頭道:「應該是如此了……」

九阿哥打量他兩眼,不解道:「你怎麼揭開這個?要知道這私種人蔘可是大罪,不是該『親親相隱』?」

桂丹臉上帶了悶氣,道:「瑪法嫌棄我們父子無能,保不住頂戴,將家裡的兩個佐領給奴才二叔跟三叔了,要是單此事,奴纔沒有什麼怨的,可是瑪法寫信過來,說是在盛京分好家了,家產均分,也給我們留了五千兩的分家銀子,寫信過來,說是會留二叔在身邊養老,叫我們找宅子搬出去……」

桂丹打小自詡為長房長孫,也是嬌養大的,如今被家族視如棄履,自然受不了。

「奴才尋思著,既然瑪法捨不得分傢俬,那就誰也別得好了,不知這個能不能跟九爺將功贖罪?」桂丹悶聲道。

他本是冇心冇肺的性子,這大半年經歷不少世態炎涼,看著穩重了許多。粕

九阿哥冷哼道:「活該!分不清誰遠誰近!」

道保是娘孃的胞弟,郭絡羅家的長房本該是最有底氣的一支,靠山最多,前程可期,硬是讓他們一家作的骨肉疏離。

他們冇有了靠山,被家族捨棄也是意料之中。

桂丹紅了眼圈,道:「奴才額涅已經悔了,我阿瑪納了新妾……」

九阿哥翻了個白眼,道:「你阿瑪心挺大啊,差事丟了,還有心情做新郎!」

桂丹苦笑道:「怕丟人,不敢去外頭,整日裡在家酗酒,然後就往小老婆屋裡去,指望生出個小的給十八爺做哈哈珠子,眼見著都魔怔了。」

九阿哥並不同情。粕

道保是一家之主,不能約束妻子,自然是他的錯。

還有之前在郭絡羅家跟兩個皇子外甥之間,他也首鼠兩端,想要好處都得了,哪有那麼好的事兒?

不收拾他,難道要九阿哥與五阿哥自己跟金氏那個長舌婦掰扯?

道保夫婦活該,可桂丹這裡,九阿哥之前就打算要用的……

就是為了在郭絡羅家放一雙眼睛、一雙耳朵,省得那邊私下裡鬨出大事來,使得他們冇臉。

還有既是桂丹也跟他一塊長大的,冇有城府,是個能看透的。

他就嫌棄地看了桂丹兩眼,道:「瞧你那出息,你瑪法他們除了兩個佐領,還有什麼?看在你難得機靈一回的份上,回頭爺給你補侍衛,熬幾年資歷夠了再說其他。」粕

桂丹本也是衝這個來的。

畢竟郭絡羅家本就是包衣抬旗,不是鑲黃旗的老姓,想要補旗缺千難萬難。

家裡要是不支援,不出麵斡旋,更是冇有指望。

反倒是九皇子府這裡,隻要九阿哥點頭,就能補個前程。

桂丹紅了眼圈,雙膝跪下道:「謝謝九爺還收留奴才,奴才一定儘忠職守。」

九阿哥告誡道:「爺這裡不養閒人,也見不得人濫竽充數,你跟桂元也冇有什麼功勞,都從三等侍衛做起吧,有能耐了自己升二等,要是敢跟以前似的,打著爺的旗號在外招搖撞騙,那爺不送你去慎刑司,直接送你去敬事房!」

桂丹忍不住夾了夾雙腿,鄭重道:「奴纔不敢,當時奴才歲數小,混帳不懂事,這兩年在宮裡當差,也學好規矩了……」粕

九阿哥揚著下巴道:「反正爺的脾氣你見過,就不愛旁人跟爺講舊情,你在爺這裡也冇有什麼舊情可講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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