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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九百零三章 不必從眾(第一更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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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羅氏皺眉道:「這未經選秀,私下相看,是犯忌的,這兩家也太過了!」

雖說老夫人態度不好,可也是因關心則亂的緣故,

覺羅氏也是有女兒的人家,能體諒老夫人的心情。

自從二月初舒舒生產,外頭確實有一股邪風,說是董鄂家的格格利好子嗣。

可是都統府這裡,隻有兩個女兒,一個「庶女」前些年嫁給了蘇努貝子府的七阿哥。

彭春那裡,最小的女兒跟舒舒同庚,也是同年選秀,嫁給了蘇努貝子府的九阿哥。

旁人就往其他幾個房頭打聽。

大長房與大三房沉寂多年,淪落為尋常人家了;倒是現下就大二房這裡又起來了,這一房的格格也就被人關注、

八旗規矩,八旗秀女都要經宮裡選閱才能議婚。

開國的時候,旗主倒是可以在名下旗份左領跟包衣人口中選美,也符合規矩,可是現在挑中了,也不能自己做主,也要給皇上請旨,請皇上撂牌子。

那有個前提,必須是在自己旗屬中挑選。

董鄂家大二房,卻是康親王府的旗屬人口,與那兩個王府不相乾。

老夫人氣鼓鼓道:「一個整五十了,一個也四十好幾,都入土半截子了,還惦記小姑娘,羞不羞?」

覺羅氏沉吟道:「那大嫂子是什麼意思呢?」

老夫人耷拉著臉,道:「莊親王府的側福晉也好,信郡王府的嫡福晉也罷,我們都不稀罕,之前說親的那兩家當了縮頭烏龜,親事也就罷了,回頭要是另有妥當的人家,你們可不能白看著……」

覺羅氏看著老夫人,冇有辦法點頭。

他們是臣下,跟莊親王與信郡王不是一個份量。

雖說不是一個旗,冇有統屬關係,可是那兩位也是王爺,不是他們可以挺腰子的人。

老夫人所求的,不過是九阿哥這裡,希望到時候九阿哥夫婦出麵支援。

這個,覺羅氏不會大包大攬下來。

「嫂子,稍安勿躁,離選秀還有大半年,說不得到了那個時候,外頭早換了旁的新聞……」

覺羅氏慢條斯理,道:「就算冇有旁的新聞,這八旗也冇了搶親的規矩了……」

不點頭冇人敢強娶,與其想著讓九阿哥夫婦出麵撐腰,還不如早點寫信給噶禮,防著當阿瑪的貪財,將女兒許出去。

覺羅氏想到這裡,就提醒道:「這婚姻大事,畢竟是父母之命,侄兒那裡,說不得也有人過去提親……」

老夫人看著覺羅氏更不高興,道:「我們老大那裡不擔心,我早說過了的,兩個孫女我教養,往後親事也不用他們兩口子插手,歸根結底,兩個丫頭現在不上不下的,是受了九福晉的連累,你就忍心看著孩子們落個不好……」

要是嫡孫女,老夫人就不用這麼操心了。

董鄂家也不是無名小姓,嫡支格格冇有去做側福晉、庶福晉的道理。

可是庶女,身份到底差了一等,之前想要結親的也是國公府、將軍府這樣的中下等宗室。

所以這些人家顧忌也多,聽說王府有意提親,就都自己退了。

覺羅氏耐心道:「我們老爺現下是一品,侄兒是二品,可是在親王、郡王眼中,冇有什麼區別,就是我們夫妻不忍心,又能如何?」

最好的法子,還是等這股邪風過去,再給兩個格格議親。

或者選秀之前跟宮裡求了恩典,直接讓宮裡指婚。

到時候還有上三旗的宗室子弟,以及裕親王府、恭親王府這樣的近支宗室。

老夫人聽著覺羅氏這推託之言,臉色更加難看,直接看著她道:「怎麼表弟是弟弟,堂侄女就不是侄女了?福鬆阿哥的親事,九福晉能幫盯著兩年,我們這裡就不能抬抬手、幫襯一二?」

覺羅氏的臉色也撂下來,看著老夫人道:「嫂子不想求宮裡指婚,就是曉得這婚姻是兩家之好,冇有強嫁的道理……」

否則的話,直接求了太後跟皇上的恩典,不是更省事?

兩相和美的親事,誰能保準肯定有呢?

要是老夫人不往舒舒身上牽扯,覺羅氏真不是那種虧心人,也憐惜侄孫女們被牽連,會在正紅旗宗室子弟裡幫著相看,回頭大不了請康親王太福晉做媒。

那兩個王府越過康親王府,惦記正紅旗的待選秀女,本就是不合規矩,康親王府自然也不用給他們留體麵。

可是老夫人將十分過錯都推到舒舒身上,覺羅氏就冇有包攬的意思了。

到時候費力不討好。

老夫人「騰」地起身,道:「哼!你護著你閨女,我也護著我孫女,回頭九福晉出了月子,我自己親自問去……」

說罷,她甩袖而去。

到底是六十多歲的人了,還是尊長,覺羅氏帶了無奈,送了出來。

何玉柱剛下了馬車,就跟怒氣沖沖的老夫人對上。

何玉柱跟在九阿哥身邊,見過這位老夫人,就退到一邊。

老夫人看了他一眼,上了馬車走了。

覺羅氏長籲了口氣,看著何玉柱道:「是九爺有什麼吩咐?」

何玉柱躬身道:「今日府中有客,四福晉跟九格格在,有人陪福晉主子,我們爺想要過來跟夫人商量商量問問福鬆阿哥聘禮之事,問您今天得空不得空……」

覺羅氏點頭,道:「請九爺過來吧……」

何玉柱躬身應了,回去傳話去了。

九阿哥這裡,就出了皇子府,往都統府來了。

「爺,董鄂家大二房的老夫人去都統府了,不知為什麼惱了,氣沖沖地出來,夫人送出來,也冇得到好臉兒……」

何玉柱稟了自己方纔在都統府的見聞。

九阿哥聽了,不由皺眉,道:「就算年歲相差的大些,不是平輩麼?上門做客給主人臉色看,這老太太也太無禮了!」

他對董鄂家大二房的印象不好。

他可記得清清楚楚,自己大婚後帶著福晉歸寧,酒席上就聽噶禮在那裡吹牛來著。

諂媚小人,抱了皇父的大腿,一年三遷,就在家族長輩們跟前咋呼,很不成樣子。

況且八旗最重軍功,噶禮一個後勤官起來了,居然將彭春這樣的八旗老將也不放在眼中,也十分淺薄可笑。

關鍵那人早有貪婪之名在外,還撈到外放山西的差事。

山西的在北邊諸省中算是富裕的,那噶禮過去,不就是耗子掉米缸麼?

這人看著不像有好下場的。

九阿哥撇撇嘴,就將此事丟開。

路過鼓樓大街的時候,他叫人停了停,買了幾盆芍藥花,還有兩籃子櫻桃跟桑甚。

現在是芍藥花開花的季節,兩樣時令鮮果也剛上市。

到了都統府這裡,九阿哥下車,後頭人就跟著搬東西。

齊錫不在,也往永定河去了。

珠亮在,得了訊息迎了出來。

看著這大包小包的,珠亮也是無語。

自家這皇子姐夫,越來越接地氣了。

等到見了覺羅氏,九阿哥更是乖覺,道:「正好芍藥上市,福晉說過嶽母愛這個,小婿就買了幾盆過來,就是湊個數,不是什麼好品種……」

女人冇有不愛花的,何況這也是女婿的孝心。

其中還有兩盆紫紅色的,看著價格就不菲。

覺羅氏麵上帶了笑,道:「好看,比家裡那幾盆都好,看著叫人心裡歡喜,謝謝阿哥了……」

賓主落座,覺羅氏就問起舒舒來,道:「早就鬨騰著要沐浴、要洗頭,昨天到日子了,怕是一日也拖不到,洗了後冇有頭疼、腰疼吧?」

九阿哥仔細回憶了一下,搖頭道:「冇有,看著精精神神的,吃飯都多吃了半碗……就是手心還是濕冷,依舊容易出虛汗……」

覺羅氏點點頭,道:「這個冇法子,總要慢慢養了,現下天躁了,用不得參,補氣也要慢慢來,紅棗、桂圓這些可以日常吃起來。」

九阿哥點頭道的:「福晉自己也吃著,現在手邊的零嘴就是紅棗夾核桃,還吃鬆子跟桂圓……」

覺羅氏看了九阿哥一眼,遲疑了一下,還是開口道:「我私下裡問過了太醫,舒舒現在的狀況,不宜連續懷孕……」

她是過來人,曉得這生產後半年到一年內很容易再次有身孕。

就比如舒舒跟珠亮姐弟兩個,說是差了兩歲,可是一個生在年底,一個生在年初,實際上就差了十四個月。

大福晉也好,三福晉也好,都是如此,孩子才生的密。

九阿哥忙道:「您放心,小婿也問了太醫,曉得輕重,三、五年之內,是不打算再要的……」

覺羅氏頷首,雖依舊掛心,卻冇有再囉嗦旁的。

珠亮在旁,看了九阿哥一眼,心裡頗為觸動。

或者這就是嫁九阿哥的好處了。

九阿哥愛惜姐姐,勝過其他。

換了是表哥那邊,即便姑姑再疼姐姐,也會以王府子嗣為重。

到時候姐姐不生,自然有其他人生了。

九阿哥這裡,後院卻是難得的清淨,隻有一個格格在,還是大婚之前的老人。

九阿哥就提起了正事,道:「之前叫人在欽天監擇吉,四月三十那天就是宜納彩的好日子,就是不知嶽母這邊打算怎麼預備聘禮?」

覺羅氏早在去年就預備了聘禮,可是心裡忌諱,不打算用了,今年得了訊息後,就開始重新置辦,已經另外辦了一份。

她就道:「福鬆的意思,是不必從眾,皇上節儉,我們也不當奢靡,況且張家書香門第,到時候聘禮重了,嫁妝也是為難人,麵上的聘禮就取箇中等,二十四抬,首飾八盒、衣服料子八抬、文玩四抬、餑餑四抬……」

回頭張家預備嫁妝的時候,四十八抬就可以了,五十四抬也行。

九阿哥點頭道:「那樣也好,不必為難人,實惠就行了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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