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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六百四十三章 替換(第二更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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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所,上房。

眾人都散去了,恢復了安靜。

九阿哥坐在炕邊,低頭看著手上的傷口,不敢抬頭看舒舒。

傷口上塗抹一層藥膏,散發著濃濃的藥味。

舒舒看著他心虛的樣子,哭笑不得,挑了簾子出去。

九阿哥抬起頭,看著舒舒的背影,起身追上來,道:「生氣了?」

舒舒瞥了他一眼,道:「到了晚膳時候了!」

九阿哥訕訕道:「我當時就是氣炸了肺,不動手要瘋了!」

舒舒指了指他的虎口道:「現在舒坦了?」

九阿哥呲牙道:「疼!」

少一時,膳桌擺上來了。

九阿哥的右手廢著,舒舒就給他左手塞了個調羹。

用調羹到底不方便,她中間還忙了兩回,將九阿哥的米飯弄成雞蛋羹拌飯,讓他吃的更方便些。

倒是難的,九阿哥冇有再絮叨。

隻是等到膳桌撤下去,他才道:「爺好像得罪毓慶宮了……」

妻子素來與人為善,才費心在宮裡周旋。

舒舒看了他一眼,道:「得罪就得罪了!」

她心中也是憋著氣。

即便毓慶宮之前不曉得此事,現下也該曉得了,卻是絲毫冇有表示歉意。

難道他們還以為身份高了,黑白就能顛倒,就要九阿哥忍了氣去道歉?

別說是九阿哥,就是舒舒,都看不過眼。

也就是曉得太子下場不好,否則心裡還真是難平。

「那是太子呢……」九阿哥看著她道。

舒舒看著九阿哥道:「那又如何?別說太子,就算爺得罪了皇上又如何呢?皇上還能殺兒子麼?除了生死,冇有大事!」

九阿哥呲牙道:「你可真看得起爺!」

「爺怕了?」舒舒反問道。

九阿哥點點頭,又搖搖頭道:「也不是怕,就是心裡膈應了,不想挨著……」

之前的時候,他還能勸慰自己不必遷怒毓慶宮,罪魁禍首是索額圖。

可是眼下,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。

他就是不喜歡毓慶宮的人!

舒舒小聲道:「還是那句話,爺不要做『始作俑者』,皇上的慈父之心有十分,現下就有五分在太子身上,不會允許旁人欺負太子的……」

九阿哥撇撇嘴,道:「爺曉得,也有自知之明,不被欺負就不錯了,還去欺負太子?!」

舒舒湊了過去,趴在他肩上,小聲道:「咱們不下場,在外頭看笑話就行了!」

「什麼笑話?」

九阿哥心下一動,看著舒舒,小聲道:「大哥能拉下太子?」

舒舒搖頭道:「不曉得……」

九阿哥看著她道:「你那麼聰明,肯定想到旁的了!」

舒舒道:「咱們不操心旁的,皇上正值盛年,正是唯我獨尊的時候,爺就做個得寵的皇子就好!」

九阿哥小聲道:「今天爺以為汗阿瑪會訓斥爺呢,到底傷了毓慶宮的臉麵……」

所以他當時的眼淚,確實有幾分委屈在裡頭。

結果汗阿瑪冇說……

「九哥……」

外頭傳來腳步聲,隨即是十阿哥的聲音。

十阿哥今日進城去了,瞧著樣子,現下纔回來。

九阿哥揚聲道:「進來吧!」

十阿哥挑了門簾進來,周身籠罩著陰鬱。

舒舒見狀,嘆了口氣,起身道:「你們兄弟說話,我去叫人切西瓜!」

說罷,挑了簾子出去。

十阿哥點點頭,上下打量了九阿哥兩眼,視線落在到他的右手上。

九阿哥道:「冇事,就是力氣用猛了,都是皮外傷!」

十阿哥看著九阿哥,眼角耷拉著。

九阿哥揉著頭道:「都過去了,翻篇了,不許再說了!」

十阿哥咬牙道:「九哥想要殺馬,做什麼不讓旁人動手,還騎到馬上去殺,還真是厲害了,九嫂曉得麼?」

九阿哥忙望向門口,小聲道:「行了,小聲些,那不是趕到那了麼?」

「這也就是運氣好,冇出大事,要是從馬背上摔下來,纔是大笑話!」

十阿哥狠狠地道。

九阿哥往炕上一躺,道:「顛得渾身骨頭疼,都噁心的吐了,你不說安慰安慰哥哥,還要囉嗦……」

十阿哥黑著臉,往炕邊坐了。

他不囉嗦了,可是也冇有消氣的樣子。

九阿哥隻能解釋道:「都是小馬,真是大馬,爺這膽子,也不敢動手啊!」

十阿哥瞪了他一眼,望向討源書屋方向,道:「那邊又裝死?」

九阿哥譏誚道:「說不得還等爺過去認罪呢,反正三哥、四哥、五哥過去了,也冇有後續!」

十阿哥皺眉,道:「太子是不是太自大了?這阿克墩闖禍,都有一回了,這都是第二回了?」

九阿哥垂下眼,不想說話了。

正如之前他恨索額圖的時候,心裡明白,太子就是索額圖的底氣。

現下阿克墩無禮,歸根結底也在太子身上。

「我要是老大就好了!」

九阿哥磨牙道。

到時候爭不爭的先不說,先找機會揍太子兩頓。

憑什麼那麼傲呢?

都是汗阿瑪的兒子!

十阿哥想了想,道:「對太子的敵意不能露在麵上,要不汗阿瑪會不喜歡,咱們找機會就是了……」

九阿哥眼睛眨了眨,道:「火上澆油、趁火打劫、落井下石?」

十阿哥垂下眼,道:「管他是什麼呢,反正找機會讓九哥將這口氣出了……」

九阿哥想了想,道:「不著急,過了這陣再說,出氣是出氣,也別將咱們自己折裡頭,那就不值當了……」

兄弟心意相通,對視一眼,就將此事記在心裡。

*

清溪書屋。

也到了用晚點的時候,綠頭牌子送了上來,不是官員的牌子,而是嬪妃的。

康熙看了一眼。

擺在頭一個的,就是宜妃的綠頭牌。

他隨手翻了。

十一阿哥之殤,也是一筆官司。

偏生每次都有索額圖攪合在裡頭。

索額圖死不足惜,可是索額圖行事都是為了毓慶宮。

長久以往,宜妃一脈與太子怕是生了嫌隙。

想到這裡,他看向梁九功道:「討源書屋有動靜冇有?太子打發人去探看九阿哥了麼?」

梁九功搖頭道:「奴纔不曾聽聞……」

康熙皺眉。

他之前說九阿哥不通世情,可是太子通的也不多。

這個時候,即便自己不過去,也該打發心腹過去,將此事了結,而不是一直拖著。

九阿哥不是十五阿哥。

十五阿哥稚嫩,與毓慶宮淵源也深,不會記仇。

九阿哥已經是當差的皇子,上麵還有五阿哥在。

就在這時,有太監進來道:「皇上,太子求見,在外頭候著。」

康熙鬆了口氣,道:「傳!」

等到太監出去,太子隨之進來。

「汗阿瑪……」

太子臉上訕訕道。

康熙招呼他炕邊坐了,道:「怎麼能這麼糊塗,也不多問一句?涉及十一阿哥,怪不得九阿哥惱……」

太子苦笑道:「阿克墩年幼無知,下頭的人奉承,陰錯陽差,若不是今日九阿哥揭開此事,兒子壓根就不知曉還有這樣一樁官司……」

康熙點頭道:「雖說不是故意的,到底傷了五阿哥與九阿哥的心,你是當哥哥的,也要做個彌補纔是。」

太子點頭道:「兒子曉得了,兒子已經預備了兩份禮物,跟兩位弟弟賠不是……」

康熙想到太子名下,有元後的陪嫁產業,京城內外十幾處旺鋪的,就點點頭,道:「如此就好!那阿克墩……」

他提及這個皇長孫,依舊是帶了厭惡。

要說之前隻是遷怒,因為其生母對他不喜,現下已經是徹底不喜了。

長歪了。

雖說太子之前端著身份,跟皇子們不親近,可是也冇有明顯交惡之處。

可是阿克墩,跟個禍頭子似的,因他一個的緣故,都出了幾次糾紛。

手心手背都是肉,康熙自是希望太子跟皇子們能手足相親。

結果現下這樣局麵,他自然越發不喜阿克墩。

太子心下一顫,硬著頭皮,道:「阿克墩是兒子疏忽了,叫身邊的人教歪了,上回兒子就該好好罰他……」

康熙看著太子,有些意外。

知子莫若父。

一手教養大的兒子,他還能不曉得太子的毛病?

最是護短不過。

這也是為什麼康熙處置東宮屬人的時候,每次都直接處置了。

要不然的話,過後扯皮,隻會傷了父子情分。

也就是阿克墩,到底是皇孫輩了,康熙不願意插手教養,纔沒有理會。

今日,肯罰阿克墩了?

太子道:「他打小養在毓慶宮,四周都是阿諛奉承的人,才自大狂妄起來……」

「三歲看老,現下如此,往後能出息的也有限……」

「兒子想著要不將他過給純靖王叔……」

康熙聽到最後,明白了太子的意圖。

這是看出自己對阿克墩的不喜,擔心阿克墩的前程了。

康熙看著太子,神色轉淡,道:「太子,你曉得自己說的是什麼?」

太子點點頭,道:「兒子尋思了一下午,到底怎麼懲戒阿克墩,他已經引起了眾怒,罰的輕了,弟弟們不會滿意;可是他才九歲,罰的重能怎麼罰呢?」

康熙嗤笑,道:「然後呢?就想出這樣的法子,將他過給純王府?白撿個和碩親王或多羅郡王,這是懲罰?」

太子漲紅了臉,道:「阿克墩性子天真,打小被人哄著,自持身份,素來以毓慶宮長子的身份為傲,過繼出去,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懲戒!」

康熙皺眉道:「你疼你的兒子,朕也疼朕的兒子,太子,你不該提純王府……」

太子一愣,隨即道:「汗阿瑪,七阿哥已經封爵……」

康熙臉上帶了失望道:「可是七阿哥封在鑲白旗,七貝勒府與純王府相鄰……」

七福晉也是純王福晉相看過的。

太子羞愧道:「是兒子粗心,冇有留心此事……」

*

坐不住了,今天先這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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