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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六百一十一章 請婚(第三更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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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天熱,門窗都是敞著的。

門口的動靜,康熙也隱隱約約的聽見了,隻是聽得不真切。

他若有所思,隨後望向梁九功,道:「九阿哥同馬齊關係不錯?」

梁九功躬身道:「許是都掛著內務府總管的緣故,九爺謙和,聽說待其他兩位總管也很客氣。」

康熙搖頭道:「別硬誇了,那是什麼謙和,不過是有自知之明罷了……」

還有就是懶。

能分出去的差事,絕對不攬著。

已經分出去的差事,也絕對不摻和。

「傳吧·」

康熙道。

這是十阿哥也在,他也正好有事要傳;要是單單九阿哥一個,他還真懶得見。

遇事太過急躁,一點兒也不穩重。

前幾日齊錫的爵位一下來,九阿哥馬上就帶著福晉歸寧。

董鄂家還冇擺酒慶賀呢,他就過去叨擾一番。

然後。

空著手!

康熙都後悔多問兩句。

丟不起這人。

平時也不是吝嗇的,就不能禮數週全些?

梁九功應著,出去傳了九阿哥與十阿哥進來。

「汗阿瑪,兒子有稀罕東西『敬上』」

九阿哥親自捧了小盒子,進來請了安,就直接奉上。

康熙看著簇新的盒子,道:「內造辦製的,是什麼?」

九阿哥冇有回答,而是上前,將盒子打開,露出裡麵的牙牌來,道:「這不是之前看著皇祖母摸牌,眼花了看不真切麼,兒子就琢磨換個法子,弄了牙牌……」

他又「搶」了舒舒的功勞。
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就讓汗阿瑪認定自家福晉是個規規矩矩的皇子福晉好了。

這種明顯要挨批評的,就他擔了。

康熙想著「眼花了」,心中頗為古怪,皺眉道:「整日裡不務正業,就在吃喝玩耍上費心!刀。」

九阿哥抿了嘴,看了十阿哥一眼。

瞧瞧,就是自己猜到的說辭。

十阿哥忙給他個眼神,讓他老實些。

九阿哥低下頭,老實認錯道:「這不是夏日天長麼,皇祖母閒著也閒著,還有我們娘娘,這東西給女眷打發時間正正好。」

「哼!」

康熙依舊是瞧著他不順眼,道:「還是讀書讀得少,不想著民生大事,隻一味憨頑」

九阿哥心裡憋著氣,很想要回嘴。

自己怎麼憨頑了?!

整日裡坐衙,內務府的差事何曾耽擱過?!

康熙見他不服氣的模樣,道:「朕說的不對?你當時讀書的時候整日裡糊弄,不說旁的,《周禮》還記得多少?」

九阿哥眨眨眼道:「您怎麼想起問這個?那都是兒子十來歲的時候學的,這都小十年了,誰還記那個去?」

康熙蹙眉道:「基本的經書都不記得,當年上了十來年學,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?」

九阿哥氣鼓鼓的,腹誹不已。

就不能誇兩句?

整日裡挑毛病,除了他的寶貝太子跟寶貝大兒子,其他人就冇有順眼的!

對了,還有老三,看著也是好的!

不單心眼偏,眼神也不大好!

「朕看,你該回上書房再讀幾年書,將前頭糊弄過的學問再重新讀一遍?」

康熙不緊不慢地說道。

九阿哥神色大變,忙帶了祈求道:「汗阿瑪,您可別,兒子都十七了,眼看就是十八的人了,還回去跟小阿哥們讀書,那成什麼了?」

康熙瞥了他一眼,道:「那這書怎麼辦?不讀書不知禮,你就是當年糊弄得太過現下規矩才鬆散了……」

九阿哥帶了委屈,道:「兒子現下也見天看書啊,就是看的不是這些經書罷了,不說旁處,就是皇子府那邊兒子都專門收拾了一個院子,打算專門藏書……」

「就不能看看正經書?」康熙問道。

有回上書房的威脅在,九阿哥也不犟嘴了,點頭道:「能,太能了,回頭兒子就找老十三借一本《周禮》,從頭到尾,精讀一遍……」

見康熙臉色似乎不信的模樣,他忙道:「回頭汗阿瑪考兒子好了,不就是背書麼打小又不是冇背過?」

康熙依舊不置可否。

九阿哥無奈道:「汗阿瑪,兒子都娶媳婦了,您就別拿回上書房嚇唬兒子了,真要是那樣,那也太寒磣了!」

康熙輕哼了一聲,道:「你自己看書,有那個自覺?」

九阿哥忙道:「有,指定有,兒子到時候把《周禮》抄一百遍、再讀一百遍,牢牢地記在心裡不敢忘·……」

「不單《周禮》,還有《儀禮》跟《禮記》艸。」

康熙道。

九阿哥聽了,心裡堵得不行。

他很想要問一句,難道自己這個兒子有什麼地方給皇家丟人了麼?

一個《周禮》還不夠,「三禮」都安排上?

不過他聽著話音,也曉得這不是跟自己商量。

這是口諭。

「是,兒子遵旨。」

九阿哥耷拉著腦袋,悶聲道。

康熙挑了挑嘴角,道:「朕再給你指個老師!」

咦?

九阿哥抬起頭。

老師好啊,往後要是汗阿瑪真的哪天想起來考較功課,就說老師冇講到那兒,或是老師講別的了。

今年是鄉試之年,明年春闈。

現下翰林院的庶吉士明年就要散館,會是在裡頭指個人麼?

他這正好冇人使喚呢!

來個老師,就負責填充皇子府的藏書好了。

九阿哥眼睛亮晶晶的,說話都帶了感激,道:「汗阿瑪慈愛,這是心疼兒子呢,兒子一定好好讀書,將道理都學明白了!」

見他知道好歹,康熙心裡微微滿意,點頭道:「那就好,也不用旁人,就馬齊吧」

九阿哥瞪大了眼睛,帶了驚詫,道:「這麼巧麼,跟馬齊馬大人一個名?」

滿人裡名字撞上是常見的,倒是不稀奇。

稀奇的是翰林院出來的,那也是才子了,居然之前不曾聽聞,想來出身不會太高。

可是這樣又不大對,到底是皇子師,汗阿瑪應該也會挑剔出身。

就比如十三阿哥的皇子師,就是佟家人。

九阿哥有些蒙。

十阿哥旁觀者清,現下已經反應過來。

這是汗阿瑪看不慣九哥的散漫,要重新約束他學規矩。

又指了個九哥需要敬著的人物。

馬齊就應該是馬齊了,冇有第二個。

康熙看著九阿哥,冇有說話。

九阿哥帶了不可思議道:「真是馬齊馬大人?」

康熙點頭道:「朕見你們相熟,想來做了師生也不會差。」

九阿哥訕笑道:「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?這『殺雞焉用牛刀』,馬大人是汗阿瑪心腹重臣,身上兼的差事還多,哪裡有空盯著兒子讀書……」

馬齊現下身份,在八旗官員裡也是數得上的,戶部尚書兼理藩院尚書兼內務府總管,外加馬上就要入閣為大學士。

這個老師,九阿哥不想要。

康熙有些意外,道:「你不是跟馬齊挺熟的麼?怎麼還嫌棄上了?」

九阿哥不想扯謊,實話實說,道:「不是嫌棄……兒子不想將關係弄得那麼複雜馬大人如今是八哥的嶽父,還是八哥的佐領下人……」

康熙微怔,冇想到九阿哥會說這個。

九阿哥滿臉真摯,道:「要不您就再想想,就是個教兒子讀書,八旗有致仕的老人家,可以給兒子安排一個,兩下裡都不耽擱。」

康熙看著九阿哥,也是無語了。

人人都曉得馬齊要拜相。

多個大學士做老師不好?

還是自己的心腹臣子。

雖說康熙不大樂意兒子們跟大臣往來交好,可是像九阿哥這樣渾然不開竅,也讓他嫌棄。

「行了,就馬齊吧,那是朕給你指的皇子師,輪不得你挑剔!」

說罷,康熙就擺手,道:「跪安吧,十阿哥留下!」

九阿哥麵上帶了糾結,還想要說話。

十阿哥推了他一把,小聲道:「正好九哥去看看九嫂她們安置的如何了,那邊冇有大院牆,護軍巡邏還要加緊……」

九阿哥這纔不情不願地出去了。

康熙看了十阿哥一眼,道:「巴林部太福晉上了摺子·」

十阿哥心下一沉,冇有急著開口。

巴林部太福晉,和碩榮憲公主的婆婆,自己那位當年跟元後爭過鳳位的大姨母。

她能寫什麼?

簡直是不要臉,為了給幼子娶個嫁妝豐厚的妻子,都動用摺子了?

十阿哥心中帶了憤怒。

康熙接著說道:「她提及鈕祜祿家家事,要為幼子求娶顏珠之女為妻。」

十阿哥已經有預料,並不意外,隻是如實道:「汗阿瑪,鈕祜祿格格已經說了人家,就是九哥的表舅子福鬆阿哥,請的貝子蘇努為大媒……」

「去年太福晉給尹德舅舅來過信,提及聯姻之事,舅舅問過鈕祜祿格格,鈕祜祿格格念著弟弟未成丁,不想遠嫁·」

「尹德舅舅纔跟兒子提此事,兒子就幫忙牽線,相中了福鬆阿哥。」

「十阿哥,滿蒙聯姻是國策!」康熙淡淡地道。

十阿哥抬頭道:「汗阿瑪,鈕祜祿格格不是宗女!」

若是宗女,得了皇家奉養,有宗女的責任。

一個勛貴之女,有什麼責任呢?

就因為她的存在,會讓人想起鈕祜祿家與佟家的醜事,就要將她遠嫁麼?

康熙看著十阿哥,帶了不讚成道:「這是國事,也是鈕祜祿家的家事,你不該插手此事!」

之前保媒拉縴就不應該。

應該顧全大局,而不是想著小恩小惠。

「汗阿瑪。」

十阿哥的麵上,帶了祈求道:「要是顏珠舅舅品行不端、舅母德行有失,那兒子肯定不多嘴,父母欠下的債,落到兒女身上,也是天經地義,可您慧眼如炬,也曉得事情不是如此,如今造孽的人好好的,無過的人家破人亡,還要血脈凋零麼?鈕祜祿格格身上,也留著太祖的血脈;福鬆阿哥是顯祖子孫,出身也匹配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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