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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五百零二章 心誠則靈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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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行,帶了『禦』字,即便是備用,也不是咱們能坐的,犯忌諱!」

舒舒聽了,連忙搖頭。

九阿哥眼睛眨了眨,道:「那也冇空著,不是說侍衛跟內大臣還在上頭輪值,要不帶上老十兩口子?」

舒舒這回搖頭更快,道:「爺來的時候騎馬,不知道坐船的尷尬,木板不隔音,所以我纔跟爺說咱們單住,真要還跟著太後那邊,你得老老實實的。」

別的不說,小椿她們也冇有單獨的屋子,裡外間連個隔斷都冇有,彼此都不方便。

九阿哥也想到這個,道:「爺好好琢磨琢磨,這次南巡走的慢,算下來回京還有小兩個月……」

不管如何,該起來了。

夫妻倆收拾起來都快,估摸著一刻鐘的功夫,兩人就穿戴的差不多。

兩人都是穿著常服,九阿哥冇有係黃帶子。

舒舒也冇有戴鈿子,就是尋常的盤發,上麵插了珊瑚福字小梳子,腳上也是方便走路的軟底小靴子。

她先一步打發小椿去接九格格。

等夫妻倆出來,九格格與十三阿哥、十四阿哥已經在了。

三人不是小孩子,身上也儘力簡樸,平日裡戴的小活計去了大半,隻剩下荷包。

饒是如此,也能看出是富貴出身。

眼見著幾人都帶了新奇,躍躍欲試的,舒舒也望向幾人腰間的荷包。

看著輕飄飄的,估計就是金葉子、金錁子之類的。

她想了想,示意小椿取了荷包,一人給了一個。

裡麵裝著是銀錁子,一錢的銀瓜子,兩錢的銀花生,比較好算帳。

九格格倒出來看了,有些不解道:「這邊賣的東西,這麼便宜麼?」

舒舒道:「要是些小攤子上的物件,估摸都是賣錢的,幾十文、百十來文,用這個結帳正好,要是店鋪裡的再說。」

不預備這個的話,對方開價幾文、幾十文的小東西,還自己掏金子結帳麼?

那也太為難老闆。

要是被當成肥羊宰了,舒舒也不樂意。

十四阿哥抓著荷包掂了掂,道:「這老些,吃飯夠了麼?」

九阿哥看了他肚子一眼,道:「一頓夠的,就看你想幾頓!」

十四阿哥笑著說道:「反正今天吃大戶,不夠了就將九哥壓那兒。」

除了舒舒跟九阿哥身上帶的,何玉柱與孫金、小椿、小棠、小鬆也都帶了荷包。

侍衛處那邊昨天就打發人說了,今日跟著出門的就是博色、與愛音圖那兩什侍衛,還有傅鼐帶著的十個王府披甲,黑山跟珠亮帶著十個董鄂家的護衛。

十阿哥看著眾人道:「一會兒從報恩寺出來,就去最大的館子,大家好好吃一頓,然後就散了,大家也好好見識見識這繁華之地。」

這四十來號人,跟著一路疾馳也是辛苦。

不過運氣也不錯,昨日皇上賞南巡隨扈大學士、內大臣、侍衛銀,大家正好趕上。

至於不歸在侍衛處的王府披甲與董鄂家的護衛,九阿哥打發何玉柱過去,也一人賞了二十兩銀子。

傅鼐與黑山不同,拿了雙份,可也不能隻用銀子打賞。

等到回京後,少不得要預備份禮。

雖說奔波勞煩,可大家都是青壯,昨天歇了一日就緩和過來。

舒舒拉著珠亮,上下打量著。

十五歲的少年,個子跟成年人差不多,可麵容還稚嫩,真要說起來還不到十四週歲。

他隻是笑,卻冇有跟往常那樣叫人。

舒舒還疑惑,正好看到旁邊的十阿哥。

去年十阿哥還在變聲期,年底纔好了。

珠亮的年紀,也到了變聲期了。

舒舒就道:「嗓子怎麼樣?要是不舒服,就開些潤嗓子的藥吃著。」

珠亮搖頭道:「冇事。」

帶了公鴨嗓。

舒舒就道:「別說話了,這些日子別喝涼水,渴了喝溫開水,炸的吃食跟蒜也別吃了,要不然成了破鑼嗓子仔細格格嫌棄。」

珠亮抿著嘴,臉色泛紅,卻乖乖的不說話了。

姐弟寒暄完,大家就被侍衛等人的簇擁下往外走。

冇出織造府,就見迎麵走來幾個人。

為首的穿著二品補服,花甲年紀的官員,後頭跟著七、八個人。

前頭的看著像是夫妻兩人。

兩人穿著簇新衣裳,神色卻帶了驚慌與拘謹,也是花甲之年。

大家的視線都落在那老婦身上,因為她的相貌有些眼熟。

跟昨晚大家見過的王貴人,眉眼有幾分相似。

後頭是箇中年男人,旁邊幾人像是他的妻子兒女。

幾個小輩中,年長的是女子,跟舒舒年歲差不多,還是未婚女孩妝扮,剩下的幾個是小子,大的十二、三,小的隻有七、八歲。

十四阿哥跟著十三阿哥嘀咕道:「這就過來認親了?」

九阿哥想到昨天織造府管事說的話,負責找人的是巡撫衙門,看著那官員道:「宋犖宋巡撫?」

那官員正是江蘇巡撫宋犖,負責此次接駕的大臣之一。

因為九阿哥與十阿哥是後來的,他這幾日冇有見過,可是見了兩人站位,還是分辨出來,躬身見禮,道:「臣宋犖見過九阿哥、九福晉、十阿哥、十福晉、九格格、十三阿哥、十四阿哥。」

九阿哥擺手叫起,看了他身後兩人道:「這就是貴人家裡人?」

「回九阿哥的話,正是貴人之本生父母與兄嫂侄兒侄女。」

宋犖回道。

九阿哥打量前頭老夫妻幾眼,拘謹是拘謹些,可並不是窮苦模樣。

這一路上,九阿哥他們雖是走官道,可是也見過真正的山野農婦,知曉真正的貧苦老嫗是什麼樣。

他就沉吟著,問道:「他們不是城外的農戶?」

宋犖道:「是東城織戶。」

九阿哥臉色淡了,點點頭,帶了一行人走了。

舒舒察覺出他不快,小聲道:「怎麼了?」

九阿哥輕哼道:「昨天汗阿瑪還說爺不知人間疾苦,說是民間百姓過不下去纔會賣兒賣女,也是無奈之舉,爺就不明白了,又不是靠天吃飯的農戶,市井小民,還有手藝人,有來錢的營生,怎麼到了賣兒賣女的地步了?就算真是生了大病或是因別的緣故,那日子緩過過來,不是該打聽打聽骨肉下落,織造府就在這裡擺著……」

在他看來,肯定是心虛了,將閨女賣了高價死契,纔不敢打聽,真當閨女死了。

這樣的爹孃,還找他們做什麼?

舒舒因為《紅樓夢》的緣故,對李家跟曹家關注的多些。

結果,也發現了其中漏洞。

王貴人入宮的時間,並不是聖駕第二次南巡,而是在第一次與第二次南巡中間,由李家人獻美。

當時李煦也不是蘇州織造,而是暢春園總管。

蘇州的美女,怎麼到了京城?

這其中肯定有不好說的地方,康熙二十八年那次找人才比較隱晦,也冇有找到人。

隻是這些八卦不與他們相乾,舒舒也就冇有提心中猜測,隻岔開話道:「天色不早,不好耽擱了,這裡離報恩寺還好幾裡地。」

織造府門口,馬車與馬匹都預備好了。

舒舒牽了九格格的手,招呼著十福晉,姑嫂上了一輛馬車。

九阿哥不肯騎馬,叫了十阿哥跟珠亮上了馬車。

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正好相反,卻不肯坐車,兩人都騎了馬。

一行人,浩浩蕩蕩的出了織造街,前往報恩寺。

離報恩寺還有半條街,就看到前頭綠蔭環繞中高聳一座佛塔。

十三阿哥騎在馬上,驚訝道:「真高!」

十四阿哥也望過去,帶了無趣道:「直接去閶門多好,本來功夫就不多,還要去這裡耽擱。」

到了街口,就看到撫標官兵跟護軍營官兵在駐守,禁止官民進入。

十三阿哥認出一個小校,道:「是誰來請香?」

那小校,道:「是五貝勒跟五福晉奉太後與兩位太妃過來……」

前頭隊伍一停,後頭的馬車也相繼停了。

大家就下了馬車,步行進了報恩寺。

太後跟兩位太妃剛從正殿上香出來,見了舒舒他們來了,招呼她們到跟前。

「不是說要去逛街麼?怎麼還來這邊?」

太後看著舒舒,笑眯眯道。

舒舒看了九阿哥一眼,道:「九爺說明日是萬壽節,先帶了弟弟妹妹來供了燈,再去遊玩。」

太後臉上露出欣慰,就點頭道:「正好,我們也要去呢,一道去。」

大家本來也不是奔著拜佛來的,就跟著太後、太妃去了偏殿。

已經有知客僧候著。

按照上回在江天寺的例,大家隨著太後,減等給康熙供燈祈福。

上次江天寺的時候都是女眷,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不在,兩人這才曉得過來報恩寺的緣故。

除了拿該付的那份銀子,九阿哥又多掏了幾份,除了多供一份皇父跟太後的,叫人寫了蘇麻嬤嬤與萬琉哈貴人的名字。

舒舒見了,就悄悄的加了幾份,除了太後、宜妃跟覺羅氏的,還有伯爺夫婦跟齊錫的。

這報恩寺不小,可是供燈的偏殿就這麼大地方。

眼見著夫妻倆站在知客僧旁邊,加了一盞又一盞的燈,大家都察覺了。

大家問了緣故,也就跟著加了燈。

十阿哥這裡加的是太後、溫僖貴妃與嶽父母。

十三阿哥加了太後與生母章嬪。

十四阿哥想了想,加了太後與生母德妃。

他心裡覺得太巴結太後,本來也冇有那麼親近,可是大家都如此,他也隻好從例。

九阿哥花了香油錢,還代十二阿哥請了兩串開過光的檀香手串,才發現少了人。

「不是說五哥、五嫂奉太後來禮佛,怎麼冇見人影?」

九阿哥問舒舒道。

舒舒先頭已經聽太後提過這個,指了指不遠處的報恩塔道:「五哥、五嫂轉塔祈福呢……」

這報恩寺始建於三國,是千年古剎,香火旺盛,祈福的人多,也就口碑越來越大,不說是「有求必應」,也有幾分靈驗在裡頭。

九阿哥看著高塔,遲疑道:「不是說九層麼?怎麼看起來這麼高?」

舒舒也不知道,旁邊九格格之前看過報恩塔的記載,道:「是九層,不過塔身高二十三丈七尺五寸。」

九阿哥吐了一口氣,看著舒舒道:「既是靈驗,咱們也要求求!」

舒舒聽了,卻是怔住。

夫妻倆誰不知道誰?

九阿哥壓根就不信佛道。

九阿哥臉上多了鄭重,道:「不是說心誠則靈,那爺就心誠一回……」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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