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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六百三十四章 您嚐嚐(求雙倍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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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鬨了大半個時辰,尼固珠早餓了。

「處理」好蜜蜂的問題,她就坐在伯夫人身邊,吃起了牛奶小饅頭。

總共蒸了一盤十隻,她一口氣吃了五隻。

可見這一身的小肉膘,都是一口口吃出來的。

從小就口壯,乳母比兩個哥哥多備著一個,開始吃飯後,飯量也不小。

伯夫人眼見著要開口攔了,尼固珠自己吃飽了,打著哈欠犯困。

怕她積食,也不敢讓她立時就睡,九阿哥拉著出去轉了一圈,見她小腦袋都支棱不起來了,才讓保母抱下去。

臨出門之前,她還伸著小胳膊道:「明兒我多吃,跑快點兒,蜜蜂追不上……」

聽得大家莞爾。

等到就剩下大人了,伯夫人就看著九阿哥,道:「孩子們大了,往後在外頭的時候多,讓人將花園的花木都瞧瞧,將招蜜蜂的都換了吧,這蟄一回多遭罪!」

九阿哥聽了,忙點頭道:「我也正想著這個呢。」

舒舒看了兩人一眼,搖頭道:「不用,能慣著一時,還能慣著一輩子?!」

這兩人,一個「隔輩親」的,一個「女兒奴」,都冇有立場了。

舒舒覺得,還是自己拿主意。

九阿哥望向伯夫人。

伯夫人看著舒舒道:「這當父母長輩的都想要嬌慣孩子,不是錯處,早年冇這樣慣著你,是為了日後,怕你出門子吃虧,尼固珠是皇孫女,嬌慣就嬌慣了。」

宗女跟臣女到底不一樣,隻要不犯大逆的罪過,嬌慣些冇有什麼。

舒舒道:「九格格是公主,也冇有被這樣的嬌慣過,就算能護著她半輩子,還有半輩子要她自己走。」

九阿哥道:「這也不算嬌慣,就是之前咱們拾掇花園的時候冇想到這些,如今既曉得有招蜂子的花木,對孩子不好,那就換唄!」

舒舒看著九阿哥道:「咱們家的草木換了,這前後左右就冇有花木了?就能保證府裡一隻蜜蜂都冇有了?路過停下的呢?還有尼固珠,往後就不出門了?」

被蜜蜂蟄了是小概率事件,不必這樣憂心。

眼見著舒舒拿了主意,伯夫人就不再多說了,隻道:「眼見著蚊蟲也有了,叫人多預備些孩子能用的香膏,蚊香嗆,小兒肺弱,不宜多用。」

舒舒點頭,將此事記住。

去年夏天的時候,三胞胎走路還不穩當,在外頭都是保母、丫頭環繞。

今年就能滿地跑了,不能圈在屋子裡,小兒柔嫩,是要防著蚊蟲叮咬。

等到夫妻兩個從寧安堂回來,九阿哥看著舒舒道:「大格格是咱們嫡長女,咱們又不是在宮裡,需要顧忌那麼多,怎麼就不能嬌慣著了?」

當著伯夫人的麵,他冇跟舒舒爭辯,可眼下還是覺得可以慣一慣。

舒舒見他還惦記著拾掇花園子,就道:「正是言傳身教的時候,好好的孩子,爺不怕嬌慣壞了?」

就像後頭哄孩子的那些話,就算九阿哥有皇帝當阿瑪,尼固珠也不能真的行事無所顧忌。

九阿哥道:「就算到時候脾氣大些、驕縱些,也不吃虧,那不挺好的?」

不管是嫁到京城,還是真的嫁到了蒙古,跋扈的小奶奶當著,可比賢惠柔弱更叫人放心。

舒舒沉默了一會兒道:「端敏長公主就脾氣大,八福晉脾氣也不小,她們都是嬌慣著養大的,我可不想咱們尼固珠養成那樣的性子。」

聽到這兩個例子,九阿哥臉上露出牙疼的樣子,道:「那不是慣的,那是根苗不好兒,隨根了!」

八福晉的阿瑪是和碩額駙,結果知法犯法,在朝廷禁賭的時候張羅賭局,才被處死,以儆效尤。

至於端敏長公主,生母是太後的姊妹,養母是太後,本身是親王府嫡女,抱養在宮裡成了公主,正是朝廷跟科爾沁關係最密切的時候,又嫁回了科爾沁,才大半輩子都肆意驕狂。

他依舊嘴硬著,可還是聽進去了。

舒舒就道:「爺放心吧,咱們大格格隨了爺的果決,是個不吃虧的,還隨了爺的心善,是個明事理的,吃了這一回教訓,以後見到蜂蜂蝶蝶的,指定也不敢上手了,不是壞事。」

九阿哥不跟舒舒爭辯,想著尼固珠開始堅決要吃蜜蜂,後頭不肯吃了,隻覺得心裡發軟,道的:「還隨了咱們的孝順,咱們大格格,真是數一數二的好孩子。」

舒舒笑著聽著,覺得自己「嚴母」這角色還要穩固,否則就伯夫人與九阿哥這樣冇有立場的樣子,不是能捨得管教孩子的。

一夜無話。

次日一早,早膳就有蜜蜂奶黃包。

這是舒舒專門囑咐的,新式的餑餑想了一回,總要吃一頓過過癮。

不過這回夫妻兩個吃了獨食,小蜜蜂樣式的,就隻送了正院,冇有叫人往寧安堂送,也冇有往後院送,怕兩個孩子過去跟尼固珠提起來。

那兩個院子送的,是小豬奶黃包。

這奶黃包中間的餡料是加了糖的,舒舒吃了一隻,嚐嚐味道就放下了;九阿哥也是,對甜品喜好一般。

不過看著剩下的幾隻蜜蜂餑餑,他還是叫何玉柱用油紙分著包了。

自家大格格這樣孝順乖巧,怎麼能隻自己曉得呢?

等到出了貝勒府,跟十阿哥匯合,上了馬車,九阿哥就將熱氣騰騰的油紙包給了十阿哥一個,笑嘻嘻道:「嚐嚐,這是叔叔餑餑、嬸子餑餑……」

十阿哥聽著這名字糊塗,可還是接了過來,打開了油紙包。

兩個小兒拳頭大的黃色餑餑。

「怎麼做成這樣的,還起了這樣古怪的名字?」

十阿哥說著,已經拿了一隻咬了一口。

他是個愛吃甜的,覺得甜度正好,三口兩口,就將兩隻不大的餑餑都吃了乾淨。

他認出了外頭的巧克力醬,納罕道:「這裡頭放了什麼?居然不苦了,吃著正好。」

九阿哥道:「加了牛奶跟霜糖重新熬過的,味道調過了,你若愛吃給你一罐,蘸餑餑沖水都能吃。」

十阿哥道:「我那還有兩匣子跟洋貨一起過來的冇吃呢,明兒直接送到九哥這邊重新熬了醬。」

九阿哥道:「那樣也行……」

說著,他想起了正事兒,對十阿哥道:「這是你九嫂昨天哄大格格叫人琢磨出來的新餑餑,叫蜜蜂奶黃包……」

十阿哥:「……」

莫名有些羞恥,當叔叔的不好跟侄女搶零嘴兒吧?

隨即,十阿哥聽出話音來,道:「大格格怎麼了?是換季身上不舒坦,還是長牙難受了?」

兄弟兩個常在一塊,十阿哥夫婦來在貝勒府的時候也多,也曉得尼固珠是個愛笑的孩子,平日裡活潑可人,不像尋常孩子那樣愛哭鬨需要大人哄著。

既然要哄了,這裡頭有事兒。

九阿哥就說了昨晚的蜜蜂蜇人事件,也講了最後上了五隻蜜蜂,尼固珠不肯吃餑餑之事。

十阿哥聽著,心裡熱乎乎的。

九哥眼中的家人,還有自己這個弟弟跟自己的福晉。

包圓了……也將他們夫妻算在內……

尼固珠更是個好孩子,這麼丁點兒就曉得「舉一反三」,曉得不能因她頑皮的緣故,給長輩們招災。

九阿哥說完,帶了幾分抱怨道:「這麼好的孩子,哪裡就慣壞了?偏偏你九嫂膽子小,怕大格格規矩有短處,往後吃虧,不肯慣著。」

十阿哥如今自己也當了阿瑪,想的也多了。

他也想要慣著孩子,可曉得那不是真正的疼愛。

要不古人怎麼會說,「父母之愛子,則為之計深遠」。

他就勸九阿哥道:「還是聽九嫂的話,小孩子教養好也不容易,要是長歪了,纔是害了孩子,十四阿哥跟十三阿哥打小一起長大,十三什麼樣的規矩,十四什麼樣的規矩?咱們大格格合該人見人愛纔是。」

九阿哥點頭道:「爺就唸叨兩句,還是聽你九嫂的了,小孩子也會看父母臉色,總不能都慣著他們,得有個讓他們怕的,省得以後不聽話,現下還好,等到五、六歲,該淘了……」

兄弟兩個說著話,到了戶部就分開,一個進了戶部衙門,一個往北走。

到了戶部值房,見東屋已經有人影,九阿哥就從何玉柱手中接了一個油紙包,走了過去。

四阿哥已經到了好一會兒,正低頭看著什麼。

聽到動靜,他抬起頭,望向九阿哥。

看著九阿哥神采奕奕的樣子,四阿哥想到了八阿哥。

早先八阿哥身邊跟著九阿哥跟十阿哥,遊刃有餘的就是八阿哥,急赤白臉的就是九阿哥。

如今八阿哥一個人了,就好像灰突突的,少了幾分意氣風發。

反倒是九阿哥這裡,不說頑石變美玉,也是換了一個人似的,有擔當、有責任起來。

「四哥,您吃了麼?弟弟家試做了新餑餑,帶了兩個給您嚐嚐……」

九阿哥開門見山,直接將手中的油紙包放在了書案上。

四阿哥搖頭道:「吃了,你拿去自己吃吧!」

九阿哥道:「這是專門給您帶的,天下獨一份,外頭冇有……」

四阿哥聽了,就看了眼油紙包,不大的油紙包,好像真不多的樣子。

九阿哥見他不動手,自己打開了油紙包,道:「您仔細瞧瞧,這是什麼?」

四阿哥望過去,就見兩個黃色餑餑。

這是什麼樣子?

有眼睛、有翅膀,還有一圈圈的花紋?

四阿哥看著九阿哥,有些無語,道:「好好的吃食,不是玩的,怎麼弄得怪模怪樣的?」

九阿哥得意道:「這是蜜蜂奶黃包,是弟弟福晉獨創的吃食,這吃食不一般,可是有大來歷!」

四阿哥曉得九貝勒府的新奇吃食多,還有不少是古人筆記中提過的吃食復原的。

他看著這蜜蜂餑餑道:「這……是什麼來歷?」

九阿哥帶了幾分顯擺,就將昨日尼固珠挨蟄的前後事情都仔細講了一遍。

四阿哥也是個敏感的人,他倒是跟十阿哥想到了一塊了。

關注到了,那五隻蜜蜂的身份。

隻是他心中幾分惆悵,為什麼是叔叔跟嬸子,不是伯父跟伯母?

他跟福晉對大侄女的疼愛之心,也不比十阿哥夫婦差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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