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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六百三十章 小瞧(求雙倍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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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順對李家已經忍無可忍。

他提起筆來,就給曹寅寫了一封信,冇有提李家涉嫌「告狀」之事,隻是將李燦每次見自己的挑撥之言,如實寫了一遍,最後落筆,李家舅父頗為關注侄兒前程,雲雲。

等到將信封好,曹順陷入沉思。

在外人眼中,曹李兩家是姻親,互為臂助。

確實也是如此。

可實際上,他伯父跟李煦行事多有不同,脾氣並不相投。

李家人太愛鑽營了。

這本不乾曹順的事,可是李家兄弟行事看似溫和,卻有猖獗的苗頭,連帶著皇子都不放在眼中,這是取禍之道……

*

等到何玉柱回來,十阿哥也跟著回來了,這是不放心九阿哥的緣故。

舒舒就騰了地方,讓他們兄弟說話。

當著十阿哥的麵上,九阿哥自然冇有瞞的,就將今日陛見之事說了。

十阿哥聽著,臉色也很難看。

他倒冇有想到李煦身上,而是想著貝勒府的人手。

哈哈珠子太監、宮女,還有侍衛,都有可能是禦前安插的人手。

而且耳目不是一個兩個。

這訊息未必是有人專門告到禦前的。

可是當著九阿哥的麵,他冇有拆穿此事,跟著罵道:「李煦那奴纔好膽子,敢嚼九哥的舌頭,下回弟弟見了定要抽他!」

九阿哥聽了,不放心,忙道:「別莽撞!打狗還要看主人,那是汗阿瑪使喚的人,怎麼好直接上手?爺自己來,他會下舌頭,爺不會下麼?等爺抓了他的小辮子,冇他的好……」

十阿哥蹙眉,道:「汗阿瑪念舊……」

致仕年老的閣臣,賞了一回又一回的;內務府用慣的包衣,都將流官做成了世官。

九阿哥道:「不著急,慢慢來,要是直接報復回去,叫汗阿瑪曉得又挑剔。」

十阿哥點頭,卻是在思量要找機會跟九嫂說一聲,關於貝勒府裡的人手,也要心中有數。

總要大致曉得是誰在通風。

知己知彼,心裡才踏實些……

至於李家,不好直接收拾,還不能拐彎收拾麼?

*

運河上,內務府官船上。

李煦在艙室裡,臨船而坐,看著外頭的春景。

兩岸桃紅柳綠,他卻並不覺得輕鬆,隻覺得沉重。

他在蘇州費心經營,家人卻在京城拖後腿。

嫡母不肯繼續在通州養老,非要住回城裡。

可是李家隻在皇城有二進的官房,如今住著他安排的管事下人,擠不開一大家子,隻能在南城買房,或者是租房子。

這哪裡是嫡母的意思?

這肯定是兄弟侄兒們慫恿的。

這是想方設法要從他這裡榨銀子出來。

要是不留下約束,誰曉得李家會橫衝直撞,得罪什麼人?

還有他年將五旬,隻有李鼎這一個獨苗兒,不容有失。

他活了大半輩子,早見識過人心之惡。

他冇有法子,隻能將李燦留下了,讓他上約束老母,下約束兄弟侄兒。

這個弟弟跟在他身邊多年,是聰明人,曉得他的逆鱗是什麼……

*

到了次日,就是敦郡王府宴客的日子。

雖比不上誠郡王府派的帖子多,也比不得九貝勒府這裡新奇,不過請了小戲跟雜耍的,也熱熱鬨鬨的,進行了大半天。

除了叔伯兄弟等至親之外,宗親就換成了正紅旗的。

來的姻親,則是鈕祜祿家那幾個房頭的當家人。

雖說十阿哥跟母族不親近,可王府長史用的還是鈕祜祿家子弟,麵上看著也算過得去。

敦郡王府的宴,也順利辦完。

幾位皇子的宴都連上了,大家也就接連看了八阿哥出來好幾回,就有些習慣了。

等到四月初一,大家在暢春園門口見到八阿哥的時候,也並不覺得意外,隻是有些納罕,他為什麼在園子門口站著,而冇有直接進園子。

康熙早上坐著肩輦去北花園給太後請安了。

「額涅,熱河行宮已經修好了,等到夏天,朕奉額涅去熱河,到時候可以傳科爾沁的王公台吉直接去熱河……」

康熙說起了今夏避暑的安排。

太後聽了歡喜,道:「王公台吉還罷,他們隔三差五還能進京值年,倒是公主跟郡主,想要還朝不容易,皇帝記得叫她們過來,到時候女眷們也多聚聚……」

老人家心慈,自己遠嫁,也憐惜遠嫁的宗女們。

科爾沁眼下有兩位公主,除了端敏公主之外,還有純禧公主。

還有郡主、縣主若乾。

康熙道:「額涅既過去,女眷們自然也要過去給額涅請安。」

太後點頭,道:「到時候骨肉團圓,也可以多住些日子。」

她現在的年歲,也是喜靜不喜動。

不過眼下身子還結實,皇上又有孝心,她受著就是。

康熙見太後真心歡喜,心情也跟著舒展不少。

他已經登基四十一年,太宗朝、世祖朝的老人,都要凋零殆儘了。

皇家正經的長輩,也冇有幾人了。

看著太後麵色紅潤,頭髮還烏黑濃密,康熙盼著能給太後過七十聖壽、八十聖壽。

等到出了北花園,路過北五所的時候,康熙看了一眼。

如今這邊空著。

如此也好。

看到長成的兒孫,就覺得自己老了。

在額涅跟前,他就能想起小時候。

他的好心情,隻有半盞茶的功夫。

看到小東門外的人影,康熙眯了眯眼。

八阿哥已經聽到動靜,看到聖駕過來,忙退到一旁打千兒,道:「兒子給汗阿瑪請安……」

康熙看著八阿哥,想著他在九貝勒府的做作,生出厭惡來。

他連訓斥也不想訓斥了,點點頭,就示意抬著肩輦的鑾儀衛繼續行進。

八阿哥冇想到康熙是這樣反應,不由躊躇。

他又想到恭親王的話。

難道自己還能挺著不請罪麼?

汗阿瑪可是吃軟不吃硬的人。

他遲疑了一下,還是進了小東門。

康熙已經進了清溪書屋。

值房門口,不少外官等著候見。

八阿哥曉得,這個時候請見,禦前也冇有空見自己,就踱步往無逸齋來了。

無逸齋門口,十四阿哥正在跟訥爾蘇說話,兩人頭碰頭的,很是親近的樣子。

八阿哥放緩了腳步,他也不曉得為什麼會想著過來找十四阿哥。

十四阿哥為人行事,都在他眼中,並不是能交之人。

可是八阿哥冇有其他選擇了。

總不能等著十五阿哥長成。

這幾日開席,皇子們的親疏關係,也都在宗室跟勛貴眼中。

自己成孤家寡人。

皇子之中,隻有七阿哥如此行事,七阿哥的「孤僻」也眾所周知。

八阿哥不想背個「孤僻」之名,也不想讓宗親跟勛貴懷疑自己的人緣。

這會兒功夫,十四阿哥已經看到八阿哥,忙帶了訥爾蘇過來,道:「八哥,您怎麼過來了,找弟弟的?」

眼見著十四阿哥麵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親近,八阿哥也帶了溫煦,道:「嗯,過來陛見,就想著過來瞧瞧你……」

說到這裡,他想到了這幾次的宴會都冇有十四阿哥,就道:「口外送了幾匹馬,其中有個四蹄踏雪,是十四弟小時候唸叨過的,回頭叫人給你送來!」

他們從入上書房開始,就要學騎馬,外頭的好馬也各有孝敬。

十四阿哥序齒小,在外頭露麵的時候不多,得到的贈馬少,偏偏又是個愛收集好馬的,恨不得每個顏色都要一匹。

十四阿哥聽了,果然歡喜,道:「是紅色白蹄,還是黑色白蹄?烏雲踏雪更氣派些!」

八阿哥道:「黑色白蹄。」

十四阿哥大笑道:「那太好了,我要給它想個好名字!」

八阿哥見狀,囑咐道:「就算得了好馬,也要有所節製,省得磨了大腿,如今天熱了……」

十四阿哥點頭道:「您放心吧,就下午能騎馬,還要抽出半個時辰來練立靶……」

八阿哥點點頭,又跟訥爾蘇說了兩句話,才離了無逸齋。

看著八阿哥的背影是往清溪書屋去的,十四阿哥臉上的笑容褪去,隻剩下深沉。

訥爾蘇在旁,察覺到他的不快,有些糊塗。

這收禮還不高興麼?

十四阿哥見他混沌,道:「你也不小了,往後也會出宮自己撐起王府,要分辨的出來什麼是真好,什麼是假好。」

訥爾蘇猶豫了一下,道:「八爺對您……這不是真好?」

十四阿哥嘴角帶了譏誚道:「是真好,他是好哥哥,爺是頑劣弟弟,本不是個大方的,哪裡肯白送東西?送上這一回,是給汗阿瑪看的……」

訥爾蘇在宮裡幾年,跟十四阿哥的關係最親近。

他曉得十四阿哥最近心情不好,想了想,安慰道:「四爺跟十三爺對您是真好……」

十四阿哥翻了個白眼,嗤笑道:「爺稀罕?」

怪不得外頭的人說「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難」,就是嘴上說的好聽的好,真要心疼他,不曉得他的尷尬處境?

結果,誰幫一把手了?

十四阿哥眼中烏雲翻滾,心裡恨的不行。

別的皇子不管他,他抱怨不了什麼,可是四阿哥是他的親哥哥,十三阿哥與他一起長大的,結果那兩個湊到一起,倒像是好兄弟模樣……

*

清溪書屋外,八阿哥眼見著值房等著陛見的官員少了,才上前請見。

門口的太監冇敢耽擱,進去往裡傳話。

康熙正在看刑部上的摺子,奏請的是獨子犯人留養之事。

這樣的小事兒,康熙平日早允了,眼下看了下頭附註的案情,就提筆寫了不準留養。

原來死刑犯毆親至死,判處絞監候。

這始作俑者是這犯人的老父,父子兩人一起毆打的是老父的侄兒,犯人的堂兄。

以卑淩尊,這是惡逆。

這兒子絞監候不冤枉。

可是其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如今也在收監中。

要知道刑部的案子中,這隻是小案。

此案情清晰,冇有可憫之處,這老父也可惡,本身也是罪犯,冇有留養的必要……

康熙撂下筆,心情越發煩躁。

這案子凶犯跟死者,都是至親,隻為了分家時的兩間老屋,就死了一條人命。

這是小民爭產,尚且如此慘烈,換成皇家……

康熙有些不敢想。

聽到八阿哥請見,他想要攆人,不孝不友的東西……

*

小小聲,這是昨天的更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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