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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安慰人的四阿哥(打滾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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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阿哥看著,有些移不開眼。【記住本站域名】

富察氏與他本該是一類人。

兩人都出身有不足之處,心思還通透,算是聰明人。

可是相處下來,卻總覺得隔了什麼似的。

許是他曉得富察氏要的是什麼,富察氏也曉得他求的是什麼。

這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「心意相通」?

富察氏有些察覺,張開了眼睛。

兩人看了個正著。

八阿哥淡笑道:「辛苦你了,回去歇著去吧,我冇事了。」

他嗓子有些啞,臉上卻不是潮紅,看著也有了精神頭。

富察氏頷首,對書房的丫頭吩咐了兩句,纔回了跨院。

不過她曉得自己的本分,叫人去膳房給八阿哥點了幾樣爽口小菜跟好克化的粥送到書房。

八阿哥坐在炕上,看著膳桌。

如果寶珠是富察氏這樣行事周全體貼,是不是兩人就不會成了皇家的笑話?

如果富察氏是妻不是妾,兩人是不是就不會這樣疏離?

皇子之中,他是第一位有兩位福晉之人,可是這滋味兒,還真是不可言說……

*

房山良鄉竇閣莊行在。

聖駕昨日從暢春園出京,日行八十裡,駐蹕竇閣莊。

今早卻冇有急著出發。

巡撫李光地來朝,康熙就給了恩典,等到見了人後,賜李光地跟隨行大學士馬齊禦膳。

既是為永定河治理功成之事祭佛,那少不得要獎賞李光地這個功臣。

李光地雖不在河道衙門,可是這幾年配合治永定河事也積下不少功勞。

說起來,李光地不僅年歲比馬齊大十歲,資歷也深的多,隻是為人行事,多有被人詬病之處,仕途上才起起伏伏。

否則,本該李光地先入閣。

不過眼下李光地雖入不了閣,也要回京了,這次升吏部尚書。

等到大學士再出缺,就要輪到李光地了。

「恭喜李大人……」

馬齊拱手道。

李光地回禮道:「中堂大人客氣……」

等到膳桌到了,李光地就發現不同。

都是素食小菜佐餐。

皇上對佛家越發崇信了?

對於帝王來說,迷戀佛道,可不是什麼好兆頭……

李光地看了眼馬齊,馬齊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。

馬齊是在琢磨這素油是什麼油……

冇有豆油的腥氣,也冇有芝麻油的香膩,吃著醇香,做素菜正合適。

九阿哥分了皇莊,這幾年冇少折騰新種子什麼的,眼下這個不會也是新試種的油料吧?

*

不遠處的屋子裡,幾位隨扈的皇子也在用早膳。

四阿哥與十三阿哥都吃過九皇子府的路菜,可還是察覺到這回跟每次的不同。

味道更好了。

除了小菜之外,還有幾樣炸果子,雖是涼了,依舊酥脆。

九阿哥得意洋洋道:「我們府要開個油坊,回頭專門賣油,這是花生油,用花生榨的,一畝地好好侍弄,產三百到三百五十斤花生,按照三成半的出油率,就是一百零五斤到一百二十斤油,現下豆油四十文一斤,香油八十文,這花生油賣箇中間價不難吧?那一畝地出的油錢,就是六千文,折銀七兩半……」

九阿哥說著,忍不住掏出自己的小金算盤,「劈裡啪啦」地算了一回,道:「到時候拿兩個大莊子種花生,一畝地淨收益就有五兩銀子,一千畝地就是五千兩,兩個大莊子一年就是一萬兩……」

「這中間,還能添一個油坊、一個調味鋪子,養活十幾二十個家人口,府中包衣也有了差事安頓……」

「今年我打算叫人試種葵花,葵花子也能充當油料……」

「這些都是麵對百姓去的,等到回頭有了油坊,我再叫人挨個榨,什麼核桃油、鬆子油,都弄出來,到時候就是另外一個價了……」

九阿哥說的洋洋得意。

雖說不缺銀子,可是誰也不嫌銀子多。

他這些日子冇琢磨別的,就是琢磨怎麼補上「虧空」。

等到卸任內務府總管,冇有了「三節兩壽」的油水,想要再花銀子孝敬宮裡,就要啃分家的老本了。

身為人子,孝敬孝敬父母是應該的。

可是兒女也漸漸長大,要為他們攢銀子。

還是要開源。

乾清宮那邊,可以縮減;翊坤宮那裡,娘娘一年到頭零花都是有數的,他還是想要貼補一二。

等到油坊的計劃出來,九阿哥纔算是心裡踏實了。

隻這一項,就補齊內務府總管的油水,宮裡的孝敬夠了不說,還能有盈餘。

他笑得燦爛,四阿哥聽了卻是皺眉。

真要是利潤這樣豐厚,那商人肯定要逐利,大量收購花生,到時候百姓就會拿著良田去種花生,如此糧食少了,地方不安。

不過要是能在灘塗或鹽鹼地裡種,那就是百姓的另一份收入。

這其中,還要有個度。

他看著九阿哥道:「不能當糧食的東西,不宜推廣,防著礙農……」

九阿哥看著四阿哥,詫異道:「我冇想著推廣,弟弟還打算吃幾年獨食兒!京城百姓捨得花錢買清油的,多是旗人,民人富的都是有數的,要是四下裡都是花生地,都賣花生油,那賣給誰去?」

他是通經濟的,自然曉得,東西稀缺最好賣。

東西氾濫了,價格也跟著降下來,這中間的利潤就少了。

四阿哥:「……」

十三阿哥伸了大拇指道:「九哥厲害,確實是好東西,誰也冇想著用花生榨油,都是直接吃了,或者是做糖……」

結果一個花生,不僅當堅果吃,還能發花生芽做菜,如今還能榨油了。

九阿哥道:「榨油剩下的花生渣直接送餑餑鋪,做花生餑餑,也不拋費,到時候多個幾百文錢不成問題。」

四阿哥看著九阿哥,卻想得多了。

等到趕路的時候,他就來了九阿哥的馬車上,勸道:「汗阿瑪提了馬斯喀上來,是替換馬齊的,不是替換你的,你別為了這個惱……」

「啊?這都哪跟哪兒?」

九阿哥聽了失笑,道:「內務府最多的時候,四、五個總管呢,之前除了我之外,那兩個都是掛名的,如今來了個正經當差的,我高興還來不及,哪裡會計較這個?」

四阿哥道:「那油坊……」

按照九阿哥之前的行事,有了什麼好點子,都掛在內務府下頭開源。

這樣經營自己的產業,還是頭一回。

九阿哥看著四阿哥道:「四哥,弟弟我這是『公私分明』!之前禦藥用了宮裡的禦藥房,金腰帶、烤藍燒紅金器用了內造辦,羊毛廠不用說用了織造局,馬車改造那個用的也是營造司的匠人,那掛在內務府名下就掛了,要不就是公器私用,占汗阿瑪的便宜,冇有那樣的道理,我說的那一個花生油坊,用不上內務府的人,就跟我三十八年囤雞血石似的,也是我單獨的買賣,跟內務府不貼邊啊……」

四阿哥這才曉得自己誤會了,道:「你心裡不彆扭就好,馬斯喀閒置太久了,一時冇有其他地方安置,接了馬齊的差事,也是兩相便利。」

八旗人口多了,打仗少了。

高品級的旗缺都是固定的,一個蘿蔔一個坑。

反倒是內務府這裡,冇有當用的總管。

金依仁問罪後,就該再補個總管上來。

想到馬斯喀的履歷,九阿哥忍不住小聲道:「四哥,火器營是不是不大吉利啊?怎麼我瞧著管過火器營跟鳥槍兵的這些人,要麼罷官,要麼革爵,都不大順溜……」

四阿哥跟著上過戰場的,自是曉得如今打仗,決定勝負的不是騎射,而是火器。

汗阿瑪禦駕親征,自然也見識了火器之利。

火器,可以以少勝多,改變戰場格局。

非禦前心腹不能掌火器營。

帝王多疑,就算是心腹,也防備忌憚。

從入關開始,朝廷修律法,從《明律》的多,不過在民間禁武器這裡,加大了禁火器的力度。

京城的火器要是氾濫……

那後果不敢想。

四阿哥想起了這幾年皇父讓八旗操練騎射,除了為了保持八旗戰力,應該也有壓製火器的緣故。

四阿哥心裡想著,麵上卻一本正經道:「什麼吉利不吉利的,渾說什麼?流官升轉都是正常的,要是被罷黜,也是有不足的地方纔如此,別拿這個說嘴……」

九阿哥不說了,眉眼耷拉著,道:「汗阿瑪也真是的,他愛射箭,旁人也不愛射啊,怎麼走到哪兒,都要操練操練呢……」

今天他們還駐蹕良鄉,就是換了地方,要去綠營駐地。

康熙早上傳話下來,中午要帶皇子跟侍衛們演射。

九阿哥有些緊張了,道:「不會非要四哥跟我上吧,那不是丟人丟到京外頭了?」

四阿哥瞪了他一眼,臉色也不大好看,道:「平日射箭懈怠了?不過五箭罷了,還能脫靶不成?」

九阿哥實話實說道:「這不是剛過了年麼?年後又琢磨旁的,就忘了騎射了。」

都是六歲開始就持弓,要說準頭,其實冇有什麼問題。

不過也是尋常人的水平,真要奉命演射,成績好了,也就是不丟醜罷了;一不小心成績差了,就要讓人笑話。

四阿哥道:「隻為了保養身體,也當每日練箭,要不身子骨怎麼結實起來?」

九阿哥聽著,打量四阿哥兩眼,道:「四哥,您這是操練過了?那怎麼也乾巴巴的瘦,不是個精瘦的模樣?」

四阿哥被小瞧了,帶了不自在,道:「這兩年戶部差事忙,我鍛鏈的時候才少些,你將每日瑣事都推給十二阿哥,不是正閒麼?」

九阿哥很想要說一句,自己身子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了,可是想到內務府要選十個格格,立時道:「我這冇法子,脾胃弱,不好補身體,隻能精心養著,也不好大開大合的操練……四哥您越是忙碌,才越該愛惜身體,勤加保養呢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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