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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九 作品

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原來是外忠內奸(打滾求月票)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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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剎海的院子,眼下也是有市無價。【Google搜尋】

十二阿哥是想要將院子送給兄嫂,可是九阿哥也好、舒舒也好,都不是愛占便宜的性子。

自然不會順水推舟就收了。

九阿哥是個愛操心的,想到了郭絡羅家那邊,很是擔心十二阿哥的舅舅跟郭絡羅家似的,仗著皇子外家的勢斂財,最後自己占大頭,給了皇子小頭,還要牽連十二阿哥的名聲。

他若有所思道:「這三進的院子可值不少錢,都冇有地方買去,隻一年租金一百兩銀子都打不住,那護軍營有什麼油水?」

十二阿哥外家尋常,否則她生母也不至於熬了二十多年才成貴人。

舒舒對這位托合齊,隻曉得是步軍都統,還有就是死無全屍的導火線宴飲案,如何發跡的還真不曉得。

九阿哥將托合齊的履歷在心裡想了一遍,卻立時明白了,道:「好啊!爺算是明白了什麼是麵忠心奸,這還跑了個大碩鼠!」

舒舒道:「他原來在禦膳房當過差?」

禦膳房涉及到各項採買事宜,不少戚屬子弟都去過禦膳房。

九阿哥搖頭道:「禦膳房算什麼,他做過三年的廣善庫司庫!」

差不多在康熙三十年左右,因八旗有些貧困人口入不敷出,康熙就恩典,設了「公庫」跟「廣善庫」,供官員借貸銀子週轉。

所謂公庫,就是用戶部銀子支取,月利一分,麵對的是宗室與朝廷官員。

廣善庫,用的是皇上內庫銀子,月利五厘,麵對的是包衣官員。

舒舒一聽,就大概明白了這其中貓膩。

要知道,外頭錢莊,很多都是月利二分到三分。

這也是為什麼,大清官場出了怪現象,越是身份高的人,不差錢的人,越愛借官銀,且滿格借,能借多少借多少。

借出來的銀子,什麼也不乾,隻放在錢莊放貸出去,賺個差價,這利潤都不菲。

所以大家都是借了不還,找機會再借。

廣善庫這裡,司庫雖隻是正六品,可正是主官,這油水還真是不敢想。

從廣善庫這裡借出去的銀子,放在錢莊裡,差價更多。

舒舒可還記得康熙末年,政局惡化,就跟這借官銀有關係。

國庫的銀子都借空了。

趕上天災**的,賑濟銀子都不齊全,**從朝廷到地方,很是混亂。

康熙中間的太平景象一去不復返,影響了民生百姓。

眼下九阿哥插手不到戶部去,卻能整頓廣善庫。

舒舒就道:「爺,要防備著廣善庫出壞帳,要不然爺賺多少銀子入內庫,都不夠人借的,倒是肥了他們!」

九阿哥這幾日正閒著,百無聊賴的,聽到這個上心,道:「那是汗阿瑪恩典,給日子窮苦的吏員雪中送炭的,不是給那些蛀蟲多個發財的渠道,是爺疏忽了,在內務府三、四年,才留心到這個……」

說到這裡,他頓了頓,道:「爺瞧明白了,這是他們悶聲發大財呢,纔不顯山不露水,低調行事……」

舒舒道:「爺小心打草驚蛇,還是多查查,心裡有數再說。」

九阿哥點頭道:「嗯,爺明兒先去家裡的錢莊,看看怎麼防備著壞帳,然後將這十來年廣善庫經手人都打聽出來,等過幾天聖駕回來,讓四哥幫著在戶部八旗司查這些人名下產業變化……」

不過,紅契的應該隻是一小部分,大頭應該會轉移藏匿。

冇有關係,可以慢慢查。

舒舒道:「爺還是以完善規則、杜絕**為主,至於是否追責,還是請旨吧!還有十二阿哥舅舅這裡,要是牽扯的太多,那也問問十二阿哥的意思,現下律法講究親親相隱。」

九阿哥點頭道:「爺記下了,總不能十二阿哥幫了咱們一回,咱們非要弄掉他舅舅……」

次日,九阿哥就忙起來,先去自己錢莊,再去內務府。

舒舒則看著外庫房的冊子,正預備禮單。

後邊配院的桂珍格格跟顧氏都懷孕,要預備賀禮。

桂珍成親三年,有了動靜,雖滿了三月,可也是閉門不出,專心養胎了。

顧氏這裡,也是不容易。

前頭原配留下的兩個繼子已經成丁,都已經娶妻,在老家讀書,眼見著冇兩年也要進京備考。

她對繼子冇有養恩,這老夫少妻,要是冇有親生骨肉,養老並不擔心,有孝道在,可晚景也孤寂。

舒舒要準備兩份禮,冇有先例。

舒舒就叫人準備了燕窩、海蔘、雪蛤、阿膠,給兩位孕婦。

桂珍格格這裡,多了表姊妹的關係,要比顧氏的禮厚些,燕窩多半斤,海蔘是兩盒,其他都是一樣的。

還有就是曹順的新婚禮,這個有前例了。

年前高斌結婚,除了九阿哥私下裡給高斌的小莊子,以皇子府的名義也有一份賀禮。

曹順年紀大,還是職官,就比照著高斌的禮,加三成。

曹順這個還罷了,舒舒叫人整理了,回頭九阿哥吃酒的時候帶過去。

桂珍格格與顧氏這裡,跟尋常僚屬女眷不同,不好直打發人過去。

前麵是表姐,後麵是姻親。

舒舒就簡單整理了一下,親自往後頭配院走了一遭。

桂珍是急性子,又有早年的陰影在,對於這一胎,很是患得患失。

她原本是豐腴體態,現下反而苗條了幾分,氣色也有些不好。

這樣下去,人可熬不住。

舒舒就指著前頭皇子府道:「不必擔心,小薑太醫這半年值府,就住在西跨院,姐姐有什麼不舒坦的,隨時打發人過去就是。」

桂珍格格拉著舒舒的手,道:「我就是怕了,晚上睡的不安生。」

怕坐不住胎。

事情過了兩年,可是當時小月子裡的悽惶無助彷彿在昨日。

她生母早逝,生父在世跟冇有一樣,有弟弟們,也都是同父異母,冇有什麼往來。

孤魂野鬼似的,就盼著有自己的親骨肉。

越是珍重,越是擔憂。

舒舒搖頭道:「這都過了三個月了,您就安心吧,睡不好可不成,到時候孩子在肚子裡長小了,生出來也不如其他孩子強壯,姐姐別太閒著的,老想著這個精神就差了,實在無聊看話本子,也比乾呆著強,要不就給小外甥預備衣裳,這孩子心疼姐姐,中秋前後落地,正是涼快的時候,可小孩衣裳,也要厚的、薄的都預備下了,別耽擱了……」

桂珍格格看著舒舒日子過起來的,對她也信服,多了主心骨似的,有了計劃,心裡安定很多。

從桂珍格格這邊出來,舒舒又去了張家的院子。

顧氏年歲在這裡,自己冇有生育過,卻見過婆婆生產,外加上性子沉靜,冇有明顯的焦躁。

舒舒也就不囉嗦,送了禮,又說了幾句自己待產時的飲食起居,就起身出來了。

張家的院子,正與福鬆院子挨著。

舒舒攔下了想要出來相送的顧氏,被張家的嬤嬤送出來,正好跟準備出門的福鬆碰上。

「姐……」

福鬆走了過來見禮。

舒舒笑吟吟地打量福鬆兩眼。

他穿著茶色的寧綢袷衣,套著醬紅色馬甲,襯得唇紅齒白,看著精精神神。

雖說這幾個月有些瘦,身形單薄,可是他身板挺直,臉上也脫去稚嫩,多了沉穩。

十八歲的大小夥子了。

張家姑娘今年也及笄。

隻是張英既是抱病,自然不好籌備嫁女之事。

兩家的婚期,也冇有開始議。

早在訂婚時候就說好,讓張姑娘多留兩年。

多半是明年選日子,或是後年。

舒舒又看他身後的小廝,那小廝手中提著好幾個包裹。

「這是要去丈人家了?」

舒舒打趣道。

福鬆大方應道:「老大人說讓我得閒多上門,幫著他整理藏書,我也多去見識見識。」

舒舒聽了,怦然心動,道:「別隻幫著整理,看到什麼外頭冇有的絕本,看著能不能抄錄。」

那是張家,書香之族,從前朝開始就耕讀傳家的人家。

這藏書很是不會差了。

福鬆點頭道:「我記下了,會留心的。」

舒舒看著福鬆,道:「不單絕本古籍珍貴,張相早年的筆記也金貴,不過那多半是要傳家的,你看著能占就占些,說不得往後子孫用的上。」

八旗科舉的鄉試跟外頭科舉的不同,可到了會試這裡,卻是一起考試的。

都說到兒孫上了,福鬆這才帶了幾分不好意思,道:「姐您想的太長遠了……」

舒舒道:「這不是機會難得麼?張相整理藏書,肯定也是為回鄉做準備,這個時候不占些,就冇有機會了。」

張家子一輩跟孫子一輩,都在老家讀書,到了有小成的時候,再進京以國子監生參加順天府鄉試。

如此,比參加地方鄉試上榜的機會就大。

順天府的解額多。

福鬆道:「老大人說了,會預備出一部分藏書,給張姑娘做嫁妝。」

張家家境尋常,曉得京城流行奢婚,前頭福鬆的聘禮也豐厚,少不得將話說在前頭。

給女兒預備二十箱書,其中五箱是張家的藏書,另外十五箱是張姑娘兄弟侄兒們抄的書籍。

舒舒聽了,道:「那就不著急抄書了,你好好給張相打下手吧,路過地安門的時候,記得從餑餑鋪提幾包餑餑。」

福鬆應了,目送著舒舒進了皇子府後門,才帶了小廝上馬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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