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有長庚 作品

再次穿越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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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穿越了?”季希觀猛地從床上彈起來。

額頭傳來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,她捂著額頭環顧四周。

屋內陳設簡單,鏽跡斑斑的連理枝燈架上晃動的殘燭給了屋子唯一的光亮,燈架旁有張梨花四方桌,上麵放了一個盒子。

季希觀靸了鞋,慢慢向桌子走去。

看著描了繁複雲紋的漆盒,季希觀眉心不由自主地一跳。

這盒子她熟悉,這是延國傳遞密報的漆仕匣,通身硃色,用赤砂描獨有的雲紋。

季希觀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【叮咚——】

果然……

【歡迎您再次來到古代,我是您的係統助手,將全程為您服務】

季希觀不理這煩人的係統,她咬著牙狠狠的歎了口氣,拿起了盒子。

莫名其妙又來到這裡,季希觀想先搞清楚目前的狀況,而不是像上次一樣,糊裡糊塗的上了賊船。

剝掉漆盒上加蓋的蠟印,拆開盒中的信件,信件隻有寥寥數語,可季希觀卻覺得似有千斤重一般,沉甸甸的,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。

為什麼會這樣?

她明明完成了救贖李傕,讓他成為千古一帝的任務,係統也告訴她可以回到現代,上一秒她還在大火裡和李傕告彆,為何一睜眼又出現在這裡?

西北的夜晚乾燥寒冷,讓季希觀本來就拔涼拔涼的心更冷了。

懸泉置房舍的外間,傳來置嗇夫吆喝著更換馬匹喂草料。

忽然有人在外間大喊:“不好,有刺客!”

季希觀剛要開窗向外看去,一支利箭向她而來,她迅速側身,堪堪躲過。

驛站門口已經湧進十幾個手持火把的蒙麵黑衣人,晃動的火光將地上的積雪,照成了金色。

季希觀將盒子揣進懷裡,奔到門邊打開木門,看到下麵已經打的不可開交。

為首抵禦的一人聽到動靜,百忙之中回頭看了她一眼,大聲喊道:“世子,從後門逃!”

季希觀迷茫的指了指自己:“世子?我?

有黑衣人大喊:“世子觀在那裡!”

季希觀一驚:兄弟,你莫不是想害我。

轉身往外跑的時候,聽那大兄弟又說:“想走,問問我手中的劍答應不答應。”

季希觀邊想邊逃:兄弟大義啊!

夜晚的風帶著寒冬獨有的凜冽,颳著季希觀的嗓子,出了驛站後門往左百來步,有一個巷子,季希觀拚了命往裡頭跑去,巷子又深又暗。

她實在是跑不動了,扶著雙膝站在巷子的儘頭喘氣。

手持長刀的黑衣人站在她麵前:“世子!束手就擒吧,彆做無畏的掙紮,此次前去良國,對我們的計劃百害而無一利。”

季希觀嗓子像有小刀在拉,她半彎著腰,喘著粗氣擺了擺手。

“你們什麼計劃?”

天地良心,她現在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,你們的計劃她是什麼也不知道啊!

她隻知道那信件中寫著讓她去求和,成則成仁,敗則成讖。

那黑衣人見她不肯配合,舉起手中的長刀向季希觀頭上劈來:

“冥頑不靈!那就去死吧!”

眼看那長刀帶著獵獵的勁風即將劈向她的麵頰。

季希觀大叫一聲,雙手護住腦袋。

上一世她就頂著一個被人拋棄的身份,冇想到這一世居然有是一個命如草芥的人,還行不行了。

一陣熟悉的電流聲穿過腦袋。

【檢測到您此刻需要幫助,請問是否需要綁定“任務係統”】

“是!”可惡的係統,季希觀咬牙切齒。

【恭喜您綁定“任務係統”成功,感謝您的再次到來,目前問題已經覈實,請問是否需要幫助解決】

“需要!需要,可太需要了!”

季希觀閉著的眼睛猛的睜開,她雙手抱頭,卯足力氣往黑衣人腰間撞去。

那黑衣人不曾想到她居然反抗,隻覺一股強勁的力氣向腰間襲來。

他來不及作出反應,身體裡傳出“哢嚓”一聲,後退幾步,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瘦弱的人。

季希觀喘著氣站直,在長刀落地的瞬間纔看清黑衣人嘴角的血跡。

心裡暗暗感歎:“好大的力氣。”

她撿起黑衣人的長刀,剛打算出巷子,腦中再次傳來電流聲,讓她一陣眩暈。

【請繼續完成任務:改造暴君李傕,讓他成為千古一帝。】

季希觀問出心中疑惑:我不是已經完成這個任務嗎?為何又來到這裡

【你走後李傕黑化,第一次任務失敗。】

季希觀覺得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,她是繼續完成第一次的任務,這裡的一切她都熟悉。

我走後那十年的記憶呢?不給我提示一下嗎?

【…………】

季希觀:不愧是你啊,正經時刻裝死,你可是一點都冇有變。

既然隻有完成任務才能回到現代,那冇有辦法,她隻有安心留在這裡,幫助李傕,讓他成為一個好皇帝。

【任務提示:請前往酒肆】

轉了一個彎,後巷的儘頭果然有一個掛了幡子的酒肆,門口停了一架馬。

季希觀上了馬車,坐在車轅等待。

空曠的街道有人向她跑來,一個越身,便跳上了馬車,季希觀探頭往後麵一看,後麵冇有人,坐好了才問他:“追兵呢?”

陳良平從季希觀手裡接過韁繩狠狠一蕩:“被我甩了,此地不宜久留,世子,我們的計劃得提前!”

季希觀抿了抿唇,內心做了一番掙紮還是問出了疑問:“你是誰?”

那大義的兄弟痛心疾首,又滿麵愧疚,回頭看了她一眼說:“請世子責罰,是我護送不利,導致您被賊人追殺,落到崖底,傷了腦袋,大夫說您……說您醒來後會記憶錯亂看來是真的,明明昨天你還記得我……”

季希觀假模假樣的點了點頭心裡想著是這個設定,嘴裡卻道:“跟你無關,主要是那些賊人人多勢眾又太過狡猾。”

她繼續又問道:“你還冇告訴我呢?你到底是誰?”

大兄弟手中的韁繩一蕩:“世子,我是陳良平,是護送您的侍衛。”

季希觀點了點頭:“我們的計劃是什麼?”

馬車入了林路,開始顛簸起來,季希觀不得不扶好車廂,盤腿坐了下來,她聽到這位叫陳良平的大兄弟說道:

“世子,我們此次前去良國是奉了王命表麵是為了求和,實則是為了暗殺良王。”

季希觀心裡一突突:“不是吧,係統讓我救他,你讓我殺他。你們這樣搞,我很難做的。”

陳良平冇有聽到身後的動靜,回頭看季希觀悵然若失的坐在哪裡:

“世子,此次前去良國求和,不僅關乎您自己的性命,更關乎整個國家,卑職……卑職懇求您不要耽於和良王的舊情?這樣會毀了延國。”

季希觀心想:大兄弟,那你可搞錯了,我和良王並冇有什麼舊情,我隻想讓他成為一個好皇帝,好讓我快點回到現代。

陳良平不懂季希觀心裡的天人交戰,一甩韁繩,駕著馬車,往官道奔去。

不過一刻鐘,忽聞身後馬蹄紛踏,季希觀掀簾跨上車轅往後一看,那隊人馬緊追在後。

她握緊車轅穩住身形說道:“大兄弟!快!快跑,他們追上來了。”

話語未落,一片箭羽聲傳來。

官道往左不足百裡,是黃河,那是延國和良國的國界,那裡有歸屬良國管轄的官渡——新津關

兩人跳下了馬車,躲在暗處看馬車繼續疾馳在官道上。

果然見那隊人馬又追了過去。

“我們冇有多少時間了。”季希觀和陳良平往渡口奔去。

渡口上隻掛了一盞小燈,在雪中搖搖晃晃,河中停了幾艘小船,值守的衛長不知去了哪裡。

陳良平解下一艘有屋篷的船:“世子!快上去!”

岸上馬蹄紛踏,看來是那些黑衣人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,又匆匆趕來。

為首的大喊:“上岸,不然一律亂箭射死!”

水流湍急,小船像波濤中的浮葉一般,晃動不停,他們站也站不穩。

如雨的簇箭霎時飛了過來。

季希觀側頭大喊:“小心!!”

一支利箭朝著陳良平後背飛去,陳良平悶哼一聲,倒在了甲板上,季希觀費儘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挪回船艙。

隨即聽到“梆梆梆”鐵鉤鉤在船舷上的聲音。

她用船槳快速的挑起掛在弦上的鐵鉤,奈何去了一個,還有另外一個。

“嘭”兩船相觸,濺起的水花迎麵撲來。

季希觀被晃的一個趔趄,她扶著船艙的一堆麻繩站了起來,已經看到有黑衣人踩著繩子,跳上了甲板。

她伸手將腳邊的船槳拿了起來,照著對麵船上的人就是一漿。

距離太遠,那人往後一個閃身,又躲了開去。

她反倒被帶的向後一倒。

“世子,你可讓我好找!”那黑衣人手往前一揮:“放箭!”

一聲令下,火箭如雨,撲天而來。

【檢測到您有危險,是否需要幫助】

“需要!”

季希觀瞬時感覺一股熱血直衝腦門,她將手裡的船槳掄成了牆一般的圓圈,將一片箭簇擋在了船外。

季希觀一邊要防禦火箭,一邊要抵禦船上過來的黑衣人,已經是應接不暇。

眼看船篷已經劈裡啪啦的著了起來。

岸上為首的黑衣人喊道:“世子,兩個選擇,要麼死在這裡,要麼跟我們回去,隻要你跟我走,我保證你性命無憂。”

濤聲拍案,聲音隨著風聲傳來,季希觀腦子“嗡嗡嗡”直響。

性命無憂?你這一撥接著一撥的火箭,分明是想下死手,似乎冇有要放過我的意思。

季希觀懶得跟這人廢話。

從甲板上撿起燒了一半的船槳,用力劃了起來。

冇有方向的小船在水上左搖右晃,季希觀聽見又一撥火箭打在船板的聲音,望天苦笑:“開局就死?這算什麼事兒?”

甲板上已經全是滲水,破敗的小船漸漸沉入河裡。

季希觀站立不穩,往右一側,便被急速奔湧的河水推著往前,她喝了一口水,掙紮著浮出水麵,又緊緊的抓住木板。

波濤起伏的浪潮裡,她看到又一片火箭,密密麻麻的朝著那早已燒的麵目全非的客船上蓋去。

江水拍打著周身,季希觀看到岸上似乎又來了一隊人馬,個個手持火把,將暗夜照的通亮。

為首那人立在高大的駿馬上,因奔勢太急,堪堪到了河邊,才緊勒馬頭,駿馬一聲嘶鳴,揚起的前蹄一蹬,又落回河邊。

他看到有人翻身下馬,著急的往這邊奔來,湍急的河水在他周身而過,打濕了他華貴的衣裳。

浮沉之間,她似乎聽到那人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:“阿觀!”

阿觀……

阿觀?

阿觀!!!!

是有多久冇有被人這般喚過了。

冰冷的河水裹挾著她隨流而下,她已經冇有力氣掙紮,模糊中看到那高大的人影一頭紮進水裡,未及多時,有強勁的雙手攬上她的腰肢,將她托出水麵。

這人緊緊的擁著自己,她感覺自己腰都要被這人勒斷了,她被翻湧的浪濤拍的睜不開眼睛。

意識混沌間,感覺有顫抖的雙手撫上自己的臉頰,輕輕撥開她臉上的濕發,是那般小心翼翼。

她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呢喃:“阿觀……阿觀,真的是你!”

要不是季希觀現在頭昏腦脹,她一定要睜開眼睛看清楚,是誰在這般眷戀的呼喚自己,彷彿是一個遺失了許久的寶貝失而複得,這微顫的聲線是那般的激動,驚喜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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