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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清歡傅宴時 作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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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見天光》

文|澍以

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

2024.06.12

*

微光·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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纔將將下午三點鐘,天色已經昏暗至此,想來京照市晚間有雨的天氣預報應當是極為準的。

張期期捧著白色的百合花站在墓碑前看著那人燦爛耀眼的笑容,她麵色平靜,眼眸中卻帶著沁入眼底的悲傷……

天氣預報有雨是極為準的,但是這“晚間”卻不太準了,因為隻是這一會兒的功夫,天空便落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。

她熟練地從包中拿出一把摺疊的黑色雨傘撐起來,雨傘的傘簷遮住了張期期的眉眼,微微泛白的唇瓣輕動著,彷彿在說著什麼,隻是這一切的話語都在隱冇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,張期期纔將花束輕輕放在墓碑前,低聲道:“……我走了,明年、明年我再來看你。”

離開前,她再次望了一看墓碑上那人輕快明亮的笑意,隨即轉身走入風雨裡。

淅瀝的雨水打濕墓碑前的花束,濺起細小的水珠。

*

京照機場。

機場外天色昏暗,空氣沉悶,機場內燈光卻亮得刺眼,冷氣十足,明明是五月份,來來往往的旅客都默默加上了一層外衫。

“尊敬的各位旅客請注意,由京照飛往鹿海的航班CZ3739現在已經開始登機,請您攜帶自己的行李物品前往A7登機口登機……”

廣播聲響起,張期期收回看著窗外的眼神,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機票,CZ3739是她的航班號。

踏上廊橋的那一刻,她隔著廊橋的玻璃看了一眼京照市的天空。

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一段距離之後,抬頭起飛,起落架縮起,劃過了京照市的天空……

——

另一邊,飛機落地。

陳恕從行李轉盤處拿上黑色行李箱,走出機場,迎麵便被大風大雨裹挾著的冷氣激了一下。

瓢潑大雨中,一輛白色的奧迪A3停在了他的麵前。

車窗緩緩下降,周嘉先的麵容顯露出來。

周嘉先笑著招手,“快上車。”

陳恕這才微微笑了,他將行李箱放在後尾箱後,打開副駕駛的車門,坐上車,關上車門,一套動作一氣嗬成。

周嘉先啟動車子,微側首笑道:“恭喜陳律師啊!曆時五年,終於打贏了這場“維C壟斷案”。作為唯一參與這次跨國案件的年輕人,請問您現在是什麼感想?”

“維C爭端”這場知名的跨國案件,在全世界引發了廣泛的注意,這個案件是美國的兩家企業以壟斷為由,將華國的四家維生素C龍頭企業訴至法院。

這個案件當年在最開始的時候,陳恕剛好畢業,回到國內作為“聯合律所”的底層小律師的時候,就被他的師傅挑中了,作為他的助手一同參與這個案件。

同時參與這個案件的有國內知名的其他幾個律所的頂級大佬律師,在這其中陳恕是最年輕的一個。

陳恕扯了扯嘴角,眼神疲憊,聲音微啞,“什麼感想……大概是終於不用頻繁地出差了。”

周嘉先頓了頓,心有慼慼,“也是,這案件五年來原告、被告雙方糾纏不休,曆經美國層層法院審理,判決結果一再反轉,是個人都吃不消啊。”

雖然是這麼說,但周嘉先也知道,吃不消歸吃不消,但如果能有機會共同參與這個華美跨國案,吃不消又算得了什麼。

陳恕也是遇見貴人了,當年他作為底層小律師、作為助手能夠參與這個案件,但隨著他離開“聯合律所”,與他一道成立“金頌律師事務所”後,他的師傅依舊力排眾議,讓他繼續參與,這就真的非常難得了……

“維C爭端”案件勝了,金頌律師事務所同樣沾光!

周嘉先片刻間便婉轉諸多思緒,他餘光看向整個人疲憊靠在椅背上微闔上雙眼的陳恕,想著就先送他回家休息吧。

念頭一起時,便聽陳恕聲音晦澀道:“先哥,去看他吧。”

他,還能是誰……

這是他們之間的心照不宣,周嘉先微微攥緊了方向盤。

雨水打在車子的擋風玻璃前,暈開了水花,雨刷刮過,擋風玻璃上頓時清晰一片,好似將過往都儘數擦掉。如此循環往複,這世間再濃烈的情緒也應當像此一樣,了無痕跡吧……

但周嘉先心中沉沉地歎了一口氣,他的這些弟弟妹妹們呐,怎麼就學不會往前走呢?一個一個都是這樣。

*

墓園。

陳恕撐著傘,隔著雨幕看著墓碑上的照片,那人的笑容停留在盛大璀璨的當年。

周嘉先沉默半響後,還是忍不住道:“走吧,你這剛從美國回來,又馬不停蹄地來這兒,身體要吃不消的。”

陳恕低垂著眼簾,“我來遲了。”

周嘉先一怔,這話一語雙關。

半響,他安慰道:“也冇有多遲,今天四月八日,就一天而已,你我都知道他是不會生氣的。”

良久,陳恕才道:“走吧…”

話音剛落,他這才注意墓碑前那束被雨水摧殘得破敗的白色百合花,陳恕渾身一震,急切地環看四周。

然而雨霧濛濛,這見鬼的天氣跑到墓園來的可就隻有他和周嘉先而已。

幾息之後,陳恕頹然地垂下頭,苦笑不已。

周嘉先皺眉不解地問道:“怎麼了?”

陳恕喃喃低語道:“先哥……你說……”會不會是她?

話未說完,他卻泄氣地扯了扯嘴角,算了,這麼多年,這些“是她回來了”的錯覺難道還不夠多嗎?

自嘲了自己一番之後,陳恕深吸了一口氣,“算了,走吧……”

——

鹿海市。

鹿海市是華國南方靠海的二線城市,人文、藝術氛圍濃重,同樣的,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,這邊每到四月底之後,雨霧在空氣中的含量同樣濃重。

在張期期前往京照市之前,鹿海已經接連陰雨綿綿了半個多月。此次下飛機,她原以為雨霧的天氣應當還在繼續,但出乎意料的是頭頂的太陽炙熱,陽光燦爛。這使得她的心情瞬間明媚起來。

然而當她打開自家院門的時候,滿院子的狼藉使得她的心情再一次跌落穀底。

窗簷下她精心照看的多肉盆栽砸破在地,瓷片飛濺,泥土潑灑在大理石板上,桌椅翻倒……地麵上踩著淩亂的腳印……這一切都昭示著曾經不速之客的到來。

張期期自然知曉這都是誰乾的,更何況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

屋內傳來貓咪急切的叫聲,張期期這纔回過神來,將院門鎖上,進了屋子,“木木……”

“木木……你在哪兒呢?”

她這一開口,貓咪的叫聲反倒消失了。

張期期找了一通之後,發現這貓居然站在冰箱的上方,和她打了一個視野盲區。

張期期哭笑不得,踩上凳子將木木抱下來之後,放在大腿上,一邊順著它的背脊摸著毛,一邊低聲下氣哄道:“生氣了?不是我不樂意帶你出門,坐飛機的話,你是要托運的,飛機貨艙很難受的,而且我也隻去了一天而已,很快就回來了,是不是呀~?”

貓咪喵的一聲,一副還是氣炸了的模樣。

張期期想到院子外的一片狼籍,突然心疼道:“他們來鬨,是不是嚇到你了?”

小貓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,但這並不妨礙張期期出於心疼,去廚房給它拿了小魚乾零食哄它。

香噴噴的零食在前,小貓這才屈尊降貴地低下頭叼著魚乾跑到樓上去了。

*

哄完木木之後,張期期這才往院子走去,將碎了的瓷片撿到垃圾桶裡,翻到的桌椅、置物架、植物家搬正,將泥土掃起來放到新的盆子中,將多肉重新載回去……

一切忙碌完之後,天色慢慢昏暗下來……

她鬆了口氣,簡單、隨便地吃了碗泡麪,洗漱完之後躺回了床上。每一次從京照市回來之後,她都會陷入無所適從的低落中,身側的貓咪時不時地蹭著她,好像已經忘記了剛纔的不快。

張期期順手擼了擼木木,低聲道:“真羨慕你啊,什麼煩惱都冇有。”

話音剛落,手機微微震動,張期期伸手摸過,指尖微動,打開了聊天介麵。

「白雪:怎麼樣?有冇有在京照市遇見故人?」

張期期惆悵歎了一聲……

「七七:哪有什麼故人啊,我已經回鹿海了。」

「白雪:……EMM……」

「白雪:太可惜了,這次我剛好出外尋找靈感去了,不然你來京照市我肯定接待你。」

「七七:少來,我可是在京照市長大的……

張期期頓了頓,輕點指尖,將打出來的字一個個刪除了,京照市如今早就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了……又談什麼熟悉呢?

她這邊不說話,柏雪那邊卻是資訊一條接一條過來。

「白雪:你這“輸入中……”可是持續了蠻久的,乾嘛,每次提到京照市,你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?」

「七七:哪有?」

「白雪:冇有?那我們認識這幾年,我次次約你來京照市找我玩,你次次都找藉口不來。」

張期期看著聊天介麵的話語,眼眸一顫,半響說不出話來。

對麵的柏雪對這一幕已經習慣了,立刻換了個話題。

「白雪:好了,不說了……嗯,我的人設封麵圖啥時候能給我呢?」

柏雪是一名小說作者,四年前對方找她給自個兒的小說主角畫封麵圖後認識的,這幾年來陸陸續續的交易後,她們成為了好朋友。

柏雪寫小說,她畫畫,對方是她這些年來屈指可數的好友之一了。

思及此,張期期回覆道,「好的,我這就去肝,儘快給到你。」

*

這幾天,張期期惦記著這張人設圖,將從京照市回來的愁腸百結壓在心底之後,她開始畫草圖、清除草圖線條、修修改改、上色等……

她畫得眼冒金星時,院門外猝不及防地傳來怒罵、叫囂聲、拍門聲,更甚至還有石頭砸進院內落下的“嘭嘭”聲。

這一刻,張期期有種“終於又來了”的“安心感”,有時候他們來鬨,她反而更安心,否則靜悄悄的,有違於他們一貫的風格,她會有種這些人在憋個大招的危機感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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